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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目露恐懼,爭著擔責,那情景,就如同拂清是無情的惡人,硬要來拆散一對有情人一樣。
她默嘆了口氣,伸手示意二人暫停,道,“既然都逃出來了,為何不走遠點?難道不知京城人多眼雜,怕人認不出嗎?”
聽她此言,二人俱是一愣,陸子文率先反應過來,忙答道,“娘娘說的是,微臣原是要打算帶她離開的,只是一下有了身孕,不便遠行,只能暫住京郊,避人耳目,請娘娘開恩,待明雲生下孩子,我立刻帶她遠走。”
拂清聞言,稍稍頓了頓,問道,“那你的官職也不要了?”
陸子文低著頭,半晌,只道了一句,“微臣汗顏……”
而一旁的晏明雲,死死咬著唇,一雙眼睛通紅,已經落下了淚來。
拂清看在眼中,忽然開口,問她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說?”
卻見晏明雲怔了怔,道,“從前,是我太狹隘,生過不少噁心,也害過你……我不奢望你能原諒,但,但只希望你能放我孩子一碼,待我把他生下,你要殺要剮,我絕不反抗,也只求你,不要再牽連他人,我表哥……他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話未說完,又是一串眼淚跌了下來。
陸子文則趕緊伸手將她扶住。
畢竟看樣子,她的肚子比拂清的還要大一些,想來,月份應該在她之前。
拂清面上淡然,掃過她的孕肚一眼,道,“看在孩子的份上,希望你是真的醒悟,別白白錯過這一次的機會。”
晏明雲一怔,“你……”
似乎還有些不太敢相信。
拂清卻已經轉身,重又坐回車上,離開了。
倒是那二人還立在原地,怔怔目送了她許久。
蕭鈞方才一直在車內旁觀,待車行後,不解問道,“看樣子,你這是打算放過他們了,那何不當做沒看見,過去就是了,又與他們費什麼唇舌呢?”
拂清搖了搖頭,“人生在世,總要有所敬畏,我若不出現一下,怎麼能提醒她謹記過去曾犯過的錯,而倍加珍惜當下呢?再者,我若是不理會就過去了,只會叫他們心存僥倖,若是有朝一日,被別人看見了,告到你面前,你不懲戒都不成了。”
這話說得有禮,蕭鈞心服口服的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全。”
話音才落,卻見她忽然“哎”了一聲,還凝起眉來,似乎有些不舒服,這叫蕭鈞一下緊張起來,趕忙問道,“怎麼了?”
她卻轉笑,撫著隆起的腹部,道,“沒什麼,小傢伙踢了我一下……”
語聲滿是寵溺。
他這才放了心,也笑了起來,將手覆了上去,柔聲道了句,“調皮。”
而後,順勢將她攏在懷中,輕吻她的發頂。
現如今,仇恨都已伴隨著苦難過去,等待他們的,是沒有邊界的幸福。
因為愛沒有邊界,所以幸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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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中,日子一如既往的過著,眼看著,庭院間的樹葉落盡,冬日再一次到來。
而這也意味著,拂清即將臨盆了。
為了方便照顧她,無塵破例住到了宮裡來,蕭鈞也早早命人準備好穩婆,萬事俱備,就等她發動了。
十月初八,日子不錯,就是天氣有些冷,不過中宮早已燒起了地龍,到處暖烘烘的。
早上的時候,俊安入宮來拜見了姐姐,他這個當舅舅的,也一直惦念著尚未出世的外甥,還特意自己做了些小玩具送進宮裡。
拂清笑他,“等小奶娃會玩玩具還不知要多久,現在就做太早了。”
俊安則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就給他留著,等他長大了在玩。”
姐弟倆閒談了一會兒,俊安也知道內宮不得久留,便先告退了,臨走前只道,過幾天再來看她。
拂清微笑頷首,目送他出了宮門,吃罷午飯後,又去歇了個晌。
卻沒想到,夢見了阿孃。
夢裡的阿孃滿臉含笑,一如從前那般美麗,溫柔的喚她名字,又不知從何處變出一隻小兔子,放進了她的懷中。
小兔子白白胖胖,很是活潑,還一個勁兒的往她懷裡拱,她被逗得咯咯直笑,就這般笑著醒了過來。
然而清醒之後,她未來得及起床,卻覺得身下有些異樣,試著伸手摸了摸,才發現褲子溼了。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反應了過來,這莫不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她向外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