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輕的侍衛入了房中。
蕭鈞沒有說什麼,只一個眼神,侍衛便已會了意,大步上前,來到春燕的跟前,面無表情的一個耳刮子下去,頃刻之間,就見春燕唇角流血,倒在了地上。
眾人也是心驚膽戰,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隻眼睜睜的看著春燕又顫顫巍巍的爬起,哭著拼命磕頭,“請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這是佩湘,是佩湘交給奴婢的,她叫奴婢每日下到側妃的茶水裡的,可是,可是她說這些都是慢性藥,不會這麼快發作的,奴婢真的不知為何會這樣,請王爺明鑑,請王爺明鑑啊……”
早已料到如此,蕭鈞並未太過驚訝,只轉頭去問府醫,“這些東西,究竟會有何後果?”
府醫可不敢有絲毫隱瞞,據實答說,“啟稟殿下,這些藥物多為婦人避子之用,但若長期服用,足矣致使女子終身不孕。”
終身不孕!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小翠也著實給氣壞了,一時顧不得蕭鈞還在,怒問春燕道,“怪道你那日打聽主子們的私密事,原來竟是藏了這樣的混賬心思,枉主子近來對你這樣好,好吃好喝的全都賞了你,你這樣做,可還有良心嗎!”
春燕嚇的失聲痛哭,只顧得跟蕭鈞相求,“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真的不知這些藥這樣毒,是佩湘,是佩湘威脅奴婢這樣乾的……”
蕭鈞早已是面色鐵青,冷笑一聲,發話道,“傳佩湘!”
他倒想看看,是誰給這女子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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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
戌正時分,天已是徹底黑透了。
天氣雖冷,年節的氣氛卻甚是濃厚,此時,庭院間處處宮燈高懸,富麗堂皇的殿室中,亦是燈光輝耀,花架上,春梅與山茶爭豔,齊齊吐露濃濃花香。
今夜除過宣和帝,各宮娘娘,眾位皇子公主也到了這裡,眾人齊聚,正是為了團圓守歲。
耳邊已經隱約傳來了爆竹聲聲,皇后瞅了瞅殿中眾人,道,“奇怪,寧王怎麼還沒到?他這個做長兄的,怎麼還落在弟弟妹妹們後頭了?”
宣和帝其實也正有些疑惑,畢竟往年長子來的都很早,今次眾人眼看著都等了他近半個時辰了,他竟然還沒出現,聽皇后此言,不由得又往門外瞅了瞅。
一旁,皇三子蕭奕卻笑道,“聽說長兄對新娶的那位側妃甚是鐘意,莫不是方才的年夜飯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醉的來不了了?”
老三一向是這麼個性子,此話一出,眾人都不由得掩嘴笑了起來,唯獨宣和帝冷眼瞥了過來,道,“你長兄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
明顯不願意聽的樣子。
蕭奕立時一噎,垂首不敢說話了。
哪知話音才落,卻聽殿外響起了通傳聲,“寧王到……”
卻是蕭鈞來了。
眾人一頓,皆向門口投去了目光。
須臾,就見蕭鈞大步邁了進來,身穿蟒袍氅衣,頭上戴著金冠,裝束規整,神色肅斂,顯然不是醉酒的模樣。
他立定後先向宣和帝行禮,道,“兒臣來遲,叫父皇久等,請父皇贖罪。”
看他一身寒意,顯然是匆忙趕路而來,宣和帝不由得更加奇怪,頷了頷首,問道,“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晚?”
卻見他眉間帶著凝重,答說,“兒臣府中出了些事,一時耽擱了。”
出了些事?
這話頃刻間便引發了眾人好奇,齊齊露出求解的目光,宣和帝也趕忙問道,“出了何事?”
蕭鈞道,“有人對兒臣的側妃暗中下藥,引得她在晚飯的時候突發不適。”
下藥?
這可不是小事,他話音落下,只聽已有人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就連宣和帝也皺起眉來,道,“是何人如此大膽?他又為何向晏氏下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鈞卻有意看了看皇后的方向,才道,“啟稟父皇,主謀者叫做佩湘,她指使兒臣府中的丫鬟,在側妃的茶水中投入了能導致不孕的藥物,而側妃方才在吃飯時候突發腹痛,兒臣便喚了府醫,哪知幾經問詢,竟發現了此事,因為事情稍有些複雜,所以才來遲了。”
宣和帝聽完,當即就變了臉色。
他也是宮中長大的皇子,無論幼年之時的見聞,還是自己的身邊,確實不乏有此類事件發生,他一直深深厭惡這樣的陰招,但過去的那些也就算了,現如今此時發生的長子身邊,直更加叫他惱怒。
——想他好不容易才給長子身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