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吃了起來。
咦,味道居然真的不錯!
將她目中一亮的瞬間看在眼中,蕭鈞也輕輕彎了彎眉眼,卻也並不說什麼,就這般悄悄看著她一口一口,將美味吃完。
誠如拂清所言,這些食物,火氣實在不小,待她吃完,居然直覺身上暖烘烘,加之屋裡本身就有地龍與炭籠,一時間,後背居然微微冒汗了。
她方才一連啃了兩根羊排,外加幾塊醬牛肉,一小碗鹿筋,吃的時候過癮,但一離開飯桌,直覺胃裡撐住了。
眼見她又是皺眉又是揉肚子,蕭鈞想了想,道,“時候還早,去散散步如何?權當消食了。”
她彷彿沒什麼興趣,只道,“這會兒外頭黑燈瞎火,天寒地凍的……”
他卻已經伸手招來了小翠,吩咐道,“去給主子準備件厚斗篷。”
小翠當即應是,立刻去翻衣櫃了。
他這才又對拂清道,“穿厚一些就無妨了,外頭都有燈,怕什麼?”
說話間,小翠的斗篷已經取了回來,趁她穿戴的功夫,他也去披了狐裘大氅,準備充足,便硬是拉著她出了房門。
第四十三章
算來出宮建府已足足五年; 今日蕭鈞卻是頭一回專門在自己府中賞景。
咳咳; 雖然的確是冷了些,天色也暗了些,但身邊的人是她; 即便是摸黑隨意走走; 也是人生難忘時刻。
只是遺憾的是; 此時他身邊的姑娘; 似乎並不很情願。
拂清其實不太喜歡冷; 所以從前總喜歡待在江南,雖然同是冬天,江南畢竟要溫和多了; 不會像京城這般,冷風若刀; 割得臉生疼; 稍稍深呼吸一下,冷冽的寒氣都幾乎要傷到肺腑一般。
她此時縮在厚厚的斗篷裡; 滿是戒心的瞧著寧王府偌大的後花園; 這裡實在太大了; 比晏家的園子還不知要大出幾倍,又沒什麼人,顯得很是空蕩。
不過好在隔幾步就有燈籠高懸; 紅紅的紗罩映出一團融融的光; 總算稍稍驅散了些許寒氣。
勉強走了一段; 忽覺額頭有些涼意; 她停步,抬眼望去,迎著廊簷上的燈光,見有空中細碎的冰凌在飛舞,不由得一愣,這才曉得,原來竟是下雪了。
她咦了一聲,道,“下雪了,好了,不能再走了,快回去吧。”
說著就想掉頭。
哪知只邁了一步,卻被他一把拉住,笑了笑道,“這點兒雪怕什麼?出都出來了,先走走再說。”
便硬著將她帶去了湖邊。
越往園子裡走,越是空蕩,連路過的下人都看不見了,偶有在牆邊值守的侍衛,見他們走近,卻也都是低低垂著頭。
雪片漸漸密集了起來,落在她兜帽上,化成了粒粒晶瑩的水珠,又在無形之中為她添了幾分秀美,兩人在湖邊停步,抬目遠望,只見碎雪紛紛揚在寬闊冰面上,暗夜之中,有種清冷寂靜的美。
不知為何,眼望見這般景色,她竟無端開始出神。
蕭鈞看在眼中,試著問道,“你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她依然望著寬闊的湖面,道,“從前在師父身邊時,山上極為冷清,每到了冬天下雪,便應了那兩句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仔細算一算,我確實離開師父太久了,也不知這幾年,她有沒有想我?”
有沒有想她?
聽見這話,蕭鈞忽然心間一頓,為什麼聽她的語氣,竟是如此惆悵?
他強壓下心間不適,儘量輕描淡寫的問道,“你同你師父,感情很深?”
她點頭,答說,“自阿孃死後,一直是師父在撫養教導我,我是她唯一的弟子,她對我亦師亦母,如此天恩,我怎麼能不敬重她?他日待我完成京城的事,我必定要回到她身邊,盡弟子之責,好好盡孝才是。”
“亦師亦母?”
他一愣,問道,“你師父……是個女子?”
她一下凝起眉來,滿臉莫名的瞧著他,“我何時說過師父是個男子嗎?”
他一噎,說的也是,她從未說過自己的師父是個男人,還是他自己太過緊張,多心了吧……
他深吸了口氣,道,“你沒有,是我自己想多了。”
語罷,兀自笑得輕鬆,然而卻叫她更加莫名起來,警惕的瞅著他道,“想多了?那殿下想的是什麼?”
他當然不能說,是誤以為她與自己的師父有“男女之情”,於是只好咳了咳,藉口道,“你的功夫這麼高,你師父必定是絕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