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回頭看了看,發現身後的裝甲車輛稀稀拉拉的排成一個鬆散的隊形已經追上來了。他甚至可以看到第二輛車上齊鐵柱那張滿臉油煙的臉。
在這個時代,德國人還沒有油紙包,俄國人的工業產品還沒有混出皮實耐用的名聲,卻已經初步具備了加工精度低,誤差大的特點。
特別是吳畏的這些車輛還是趕工出來的東西,質量如何自然可想而知。每當發動機全力運轉的時候,車內都會充滿混合著油煙的廢氣,讓人懷疑是不是通到車外的排氣管堵了。
如果再加上油品差、燃燒條件不好等條件,基本上在車裡待上一會就成大花臉了。
所以吳畏也沒好意思笑話齊鐵柱,他自己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互相認出對方來,只能說明大家對彼此都太熟悉了。
“讓他們繼續開始右轉。”吳畏向站在身後的車長大聲吼道。
他的指揮車裡有四個人,吳畏取代了車長掌握並列機槍的差事,原來的車長只好委委屈屈的給他當通訊兵。事實上即使是這個差事都是他努力爭取來的,要不然他就的回去開卡車了。
吳畏的科技點都花在機械相關上面了,半導體方面也就知道點大概,自然不可能直接開車載無線電的掛,事實上他連車內定向通話系統都沒有解決,這款造型新潮的裝甲戰車其實就是一個放低了地盤的拖拉機,構造簡陋到就算來個藍翔的高材生也開不出花樣來。
所以為了解決車際間的通訊問題,他採用了最簡單的辦法,手旗語。
白天用旗,晚上用燈。
當然這種方法沒有辦法釋出複雜的命令,不過以這些戰車的速度來說,在必要的情況下,吳畏完全可以下車去挨輛通知,然後再跑回自己的車上來。
轉向的訊號比較簡單,但是集體轉向的過程仍然一片混亂。雖然這些車裡的駕駛員和車長都是老司機出身,但是倉促間使用這種完全陌生的車型,還要在行進間保持隊形,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吳畏心情不錯,儘量不去看亂成一團的局面,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舉起望遠鏡向四下裡觀察。
他並沒有擊穿當面的敵軍,雖然慌不擇路的潰兵讓這個想法的實現變得唾手可得,但是吳畏又不是來刷人頭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被他擊潰的是高加索軍團的防區,隔著一片稀疏的樹林,就是南俄北方軍團的防區。
吳畏之所以先挑選高加索軍團的陣地發起進攻,是因為高加索軍團的駐地面對中亞,戰鬥力在俄國的幾個方面軍當中一直處於前列。而北方軍團防備的是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小國,戰鬥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當吳畏在短短的時間當中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將高加索軍團的防線打崩之後,隔壁的北方軍團就很不意外的被嚇到了,不但不敢主動增援友軍,甚至還做出了收縮防線的姿勢。
可惜就算擺出這麼一副小受的樣子,吳畏也沒打算放過他們,事實上他本來的目標就是這支來自北方的部隊。
他雖然不是老太太,但是並不耽誤挑軟柿子來捏。
裝甲部隊完成轉向後,面對的就是北方軍團的側翼了,比起正面防線來,這裡的軍官們顯然從沒想到過會被友軍出賣,所以幾乎處於不設防的狀態。
就這樣,吳畏的裝甲部隊輕鬆突破了北方軍團的軍官們倉促組織起來的防線,然後以一種近似於孤注一擲的姿態,再次轉向東方,橫向穿過北方軍團的陣地,似乎準備再打回莫斯科城裡去。
吳畏的突擊雖然迅猛,但是畢竟受制於裝甲車輛的效能,全速行駛的裝甲戰車甚至追不上撒丫子逃命的步兵,自然也不可能讓敵軍一直處於混亂當中。
所以當太陽昇起的時候,俄軍終於意識到如果讓吳畏的這支奇怪的部隊從自己的陣地裡橫穿過去,然後再從另一個方向回到城內,那麼對於己方士氣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於是各個部隊終於被調動了起來,背對莫斯科城擺出了死守的架勢,寧可把吳畏趕到北方區,也絕對不讓他回到城裡。
看到對方終於上當,吳畏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並沒有特別高興的意思。
如果現在他掉頭向北,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止自己突圍了。就算南俄的指揮官們現在就醒悟過來,也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他在城裡還有四個步兵連,有數百傷兵,還有一個剛剛與自己春風一度的女人。如果他就這麼絕塵而去,這些人將再沒有突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