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是夏末天長,時候卻已經不早了,四合院採光又不好,關上了門,就有點看不清東西。
吳畏倒是想過秀雲拿出個能滿室生輝的夜明珠之類的東西,不過從前熒光粉看得多了,也不覺得夜明珠有什麼好稀奇,反倒是黑燈瞎火的坐在妹妹房間裡感覺很奇怪,於是走到桌旁點起油燈。
這個時候街市上已經有洋火柴賣,不過這玩意是泊來品,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秀雲雖然不缺錢,但是她執家節省,所以還在用傳統的火石。
吳畏用不慣這玩意,他雖然不吸菸,出於軍人的習慣,身邊倒是常備引火之物。
這時代的火柴遠不是後世的安全火柴,吳畏也不放心,所以身邊帶的是一個自制的煤油打火機。
這玩意是他去年在旅順的時候一時興起做出來的,後來被于靖要了去給他家老爺子生產,可惜此時的遼陽工業水平實在不怎麼樣,於家的打火機生產線還是作坊式的,產量太低,利潤自然也不高。
吳畏是于靖的上官,於撫遠再精明也不敢算計到他頭上,本來是想送吳畏一半乾股的,可惜吳畏臉皮太薄,沒好意思要,只讓於家按產量每年平價賣給陸一師一批當做軍用物資就好。
反正他來來去去都有軍隊報銷,也沒有用錢的地方。
這打火機雖然用的是煤油,原理卻和後世的氣體打火機沒什麼兩樣,都是撥動金屬輪摩擦火石發火,然後點燃浸滿了煤油的棉芯,只不過因為製造工藝的原故,阻力很大,不容易操作。
吳畏算是這世上第一批打火機使用者,自然不在菜鳥的行列,很快就點燃了油燈。火光騰起之時,他聽到身後一聲輕輕的吸氣聲。
吳畏剛才專心點火,倒沒留神秀雲已經出來,心說這丫頭總不會是要趁黑嚇自己一跳?
難得端莊穩重的秀雲也會胡鬧一次,吳畏也不拆穿,磨蹭了一下,感覺到秀雲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這才突然轉過頭去。
秀雲正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沒想到吳畏突然轉頭,頓時嚇了一跳,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可是比起她來,吳畏才是那個被嚇到的人。
油燈的燈光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秀雲只穿了一衣褻衣,拖鞋中可以看到赤著一雙雪白的纖足,披散著頭髮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對於秀雲這樣受傳統教育成長起來的女孩子來說,穿成這個樣子,基本也就和沒穿是一個意思了。
說起來,秀雲在吳畏熟悉的女子中間並不算漂亮的,比不得葉黛和呂蘭清這樣的國色。但是她和秋衛卿一樣,都是氣質天成的那種人。不同的只是,秋衛卿是勃勃英氣,秀雲的氣質卻是那種古典的溫婉可人。
這時代雖然沒有實在沒什麼可誇獎的才贊氣質的說法,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看女人自然先看相貌,誰會在乎氣質這種東西?
偏偏吳畏前世裡看慣了各種天然或者人造的美女,審美疲勞之後,再看美女就沒什麼激動的心情,反而對氣質這種後天養成的東西更加敏感。
說起來美女這種東西其實一旦滿地都是,也一樣會貶值。
此時燈下看秀雲,那種溫順柔弱的樣子對於吳畏來說才是最有殺作力的。
秀雲雖然心志堅毅,屬於女人中難得的行動派,畢竟深受傳統禮教薰染,比不得後世的同齡人。此時要自薦床第,雖然已經心理建設了一天一夜,真的事到臨頭,心頭卻總是差了一點勇氣,所以剛才在臥室裡站了半天,也沒能出來,最後急中生智,才讓吳畏先把房門關了,打算趁著黑暗再出來。
沒想到吳畏點燈太快,她又沒幹過這種事,腳下遲疑,還沒到吳畏身邊,就已經被發現了。
可憐秀雲是黃花大閨女,雖然年紀不小,卻沒受過什麼啟蒙教育,能做到這個地步已是極限,可見沒有網路對民智的發育有多不便。
此時發現吳畏看她,秀雲立刻像中了石化術一樣,覺得胳膊腿都不聽使喚,站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吳畏本來還想趁機反嚇秀雲一下,現在卻被嚇得不輕,他張大了嘴巴盯著秀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面在心裡狂呼這是妹妹,非禮勿視。一面又在心裡吶喊再看一眼也沒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幹禽獸不如的事情。
吳畏到底是工科出身,做事理智,又過了這些年鐵血生涯,心志堅毅之處遠超同儕,天人交戰之中,拿叉子的海神粉到底沒幹過腦袋上帶圈的木丁丁小人,很快恢復了神智。
按照比較經典的套路,吳畏此時應該大義凜然的喝上一聲“你這是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