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可回去了。”
“殿下用慣的; 務必都帶上。”他點點頭; 又認真叮囑了句。“實在帶不走,便記下,到了延川我再去尋一樣的。”
“是。”風絮默默退下。
他看著那輪皎月微微出神。
……
窗子似乎也被從外頭鎖上了; 推不開。只有涼涼的夜風從縫隙中悄悄洩露進來。
昭嬌心入死灰地坐在圓木桌邊終於不再折騰。她不知道有沒有人在監視自己; 怕眼淚流出來會被人看到笑話。
燭花一個爆裂; 她渾身震顫一下,心頭的酸楚無以復加; 還是按捺不住洶湧的悲傷埋頭在桌前。
可是哭有什麼用?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再抬起頭的時候; 她微微輕喘著,噙著淚的眼中已經是冷然一片。腦海中畫面一幀一幀錯亂地放映著; 終於找到了思緒。
早該知道的不是麼,其實自己和暄陽一樣,出生時便帶著萬千富貴的帝姬; 到頭來不過是母親為了鞏固權利的棋子。
看來沐家真是很重要的一方壁壘,母親竟然不惜囚禁自己都要逼沐欽澤就犯。
也難怪秦昱跋涉千山萬水,一來就勾搭自己,想來一方面是為了挑撥皇家和沐家的關係,見此舉無用,便再換路子挑撥皇家和邱家的關係。
她低頭,忍不住都要懷疑,自己從小到大都身處的這個地方,怎麼會是這麼吃人的一個汙濁之地。
宮廷,權利,鬥爭。真是複雜的東西,什麼師生情誼,什麼母女親情,在這些面前都虛假得可怖。
刀劍尚未出鞘,有心之人早已暗暗攪動乾坤。
王權富貴,雍容浮華,都只是華麗的表象。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自己是絕對不會答應母親去逼沐欽澤留下的。不答應自己就會一直被關在這個地方。根據母皇的作風她應該不會那麼快就直接逼迫沐欽澤,而是會等他自己上門來自投羅網。
那樣他們就要永遠都被困在這裡了……
她撐著桌的手臂微微一抖,不小心撫過前額傷疤,腦中一片混沌,男子清然的笑意卻越加清晰。
他笑著對她說,“殿下和我回家可好?”
他攬著她,“若不是為娶你,我不會從軍。”
他給她溫柔的淺吻,“不論去哪,且同我說上一聲,這樣我等著,也好安心。”
他一直都是最最明智,最最清醒的人。難怪他一直想要帶著自己走,帶著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如今,如今……
她想著更是淚眼模糊。如今這一別,她被困偏殿,他如何能知道?不知明日他找不到她是會一直傻傻的等著她來和他一起回延川,還是會又急得頭疼發昏。若是他為了救她直接和母皇發生衝突……
她眉頭緊鎖,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原本母親說的話她都會無條件服從。因為她軟弱,冷漠,不懂什麼是真正被人關愛被人捧在掌心,只故作乖巧渴望母親的垂憐。
但是如今他教會她什麼是真正的愛恨,給了她最好最好的一切,她也有了自己真正想要保護的的人……
她伸出手,在眼前握緊。
他是那麼好,那麼好,那麼幹淨澄澈溫暖的一個人。
她已經被困在這裡,絕不會讓他為了她也一起被困,讓他乾淨的衣袍沾上血腥。就算自己也身如蓬草,她也一定想要保護他的夙願。
……
當清晨的朝陽從敞開的門外灑落時,昭嬌在桌子上趴著沒醒,面上還帶著沒有乾涸的淚痕。
女皇穿著一襲盛裝站在她的面前,微微摸了摸她的腦袋,“熙兒,醒醒。”
昭嬌微微睜開眼睛,“唔”了一聲。待她看清面前的人之後,眼中的惺忪散去,很快面色僵硬地將身子往後縮了縮。
然後視線便被女皇身後敞開著的門吸引。
“好孩子,昨日考慮的如何?”女皇坐下來,坐到她身邊,伸手喚了下人送來洗漱用具和早膳。
好孩子?昭嬌聽了覺得好笑,冷冷回應道,“母親不用費心,我是不會替你去勸沐欽澤的。”
“你已經決定了?當真這麼不聽母親的話?”女皇沒有看她,唇邊的笑意冷了下來。
“我昨天就已經說過了……”昭嬌看著她,杏眸中眼中都是憤怒和不解,“母親非要這麼逼我們麼?就不能讓我有一日好過的?沐家早就不再參與國事了,如今我和沐欽澤就只是想要在延川過平凡的日子。”
女皇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