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嶽震長長出了一口氣,暗自咬牙。就算刀山火海也要去闖一闖!就算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心有定計,他的臉色微微緩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接著問:“說了半天我還是不明白,立儲傳位與我們家有什麼關係呢?”
“唉,傻哥哥,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柔福抬頭,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傷感。“皇帝叔叔會忘了我們的關係?我弟弟又怎能忘記是你讓他重獲新生?登基之後,給你們岳家平反只需他一句話,一道聖旨。”
“不!混賬!你們都是混賬!”嶽震聞聽立刻勃然大怒,一拳狠狠的砸在大樹上。1。“為什麼!你們明明知道我父親被人冤枉,為什麼還要這樣!就是因為你們姓趙!就因為你們自覺是天下的主人,就要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看著他猶如暴怒咆哮的野獸,柔福心如刀絞,飄身上前伸手將他抱住,未開口卻已經淚如雨下。“是柔福混賬,哥哥一家大難臨頭我卻無能為力,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對不起你們岳家,對不起,是我們···”
溫熱的淚水,嗚咽的自責,讓嶽震漸漸冷靜下來。他掙脫柔福的懷抱,抬起手輕輕的給她拭去眼淚。
“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是我混蛋,不該把氣撒在你身上。你好好保重,震哥再也不會讓你為難了。”
奔湧的淚水怎能輕易擦去?淚眼婆娑的柔福看他轉身要走,一把拽住他的衣袖。7。“震哥等等,嶽帥昨晚從大理寺轉押到城南的鳳凰山莊,那裡現在是招討府總部,我很熟,有機會我帶震哥去看看嶽帥好嗎?”
“好,其實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你覺得時機合適就到嶽府找我。最好是晚上,但是今晚不行。”
柔福鬆開他的袖子,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遠去,在心中暗暗祈禱。
傻哥哥,你要保重啊···
嶽震回到家中錯過了午飯,見他進門,拓跋月、布赤不免一陣手忙腳亂的給他熱飯。一邊吃,他一邊道出整個上午的行程。
聽說烏蘭的兄弟姐妹千里來援,拓跋月、布赤四手緊握滿臉的歡喜雀躍。7。若不是嶽震一再叮囑她們不能去探望,姐妹倆恐怕早就飛奔出去了。
吃過飯,嶽震又去正院看望母親和姐姐,盼了一上午的北望終於見到舅舅,喜出望外的黏在他懷裡,說什麼也不肯下來。舅甥兩個就去逗弄小岳珂,聽著兩個孩子的陣陣笑聲,他沉重的心事也不覺開朗了許多。
焦急的等待中,夜幕終於降臨,一家人吃過晚飯各自回房早早休息,嶽震獨自來到後院的水井旁,等著他那個久違的兄弟。
月暗星疏,淡淡的身影投射在井臺上,他坐在井邊看著井底半明半暗的水面,看著寧靜的水面上自己的倒影,不禁有些恍惚。歲月如梭,想想他們在布哈峻分手的情景,宛若昨日,時間卻已過去整整兩年,讓他倍感慚愧的是,兩年的歲月他很少想起這個兄弟,而這個兄弟卻為了他,過了整整兩年隱姓埋名的日子。1。
身後響起腳步聲。他心頭一熱卻有微微失望,他聽出來這是妻子的聲音,未等他站起來回身,厚實的斗篷已經落在背上。
“夫君,更深露重,小心著涼。”
握著從後面伸過來的手,讓妻子舒服的趴在他背上,嶽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想到了柔福,想到了她的淚水。愧疚,自責,還有一些迷惑紛至沓來,明知道懷疑柔福的動機是一種罪惡,但他還是忍不住要想,假如我的父親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奸臣,柔福還會這樣幫助我們嗎?
“我走了,不打擾你了···”能與丈夫依偎短短的片刻,拓跋月就已心滿意足,她抽出手轉身離去。
“月亮,不用等我你先睡吧,我可能還要出去一趟。1。”
“哦,用不用把刀拿過來?”
“不用,呵呵,我們不是出去殺人,安心睡吧。”
“那,夫君小心啊···”
愛妻遠去,淒冷的小院重歸寂靜,嶽震的心事卻無法安寧。劊子手已經撩開屠刀上的遮羞布,千古奇冤也彷彿一個無法破解的詛咒,可是他至今卻不能想出一個完整的計劃,一團混亂毫無頭緒。
“閣下是在等我嗎?”
嶽震猛然起身回頭,他還記得這句話,記得當年也是在這座城市裡,因為這一句話,他們才開始了曲折離奇的交集。
“銑哥!”
“小嶽!”
兄弟把臂對望,宗銑一如當年清瘦挺拔,嘴角上還是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