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我國陛下也在寺中,相請不如偶遇,南王與我家萬歲也可將兩國大計,簡單的商討一二。”
完顏雍微微一笑擺手說:“多謝國師美意,本王今天來只是為了見見震少,至於金夏邦交和今後的諸多事宜,本王一定會專門抽出時間,與貴國君主鄭重詳談。這裡有石桌也有石凳,正合適我們與震少夫妻一敘,就不勞煩國師再換地方了。”
以迦藍葉老辣精明,立刻就明白完顏雍要和嶽震說的,並不想讓外人聽去。
“也好,也好,老僧這就去命人準備茶點,幾位安坐,我等告退了。”轉身向法刀和般若觀使了個顏色,國師帶著他們離去。
坐下來,嶽震反而覺得有些尷尬,苦笑說:“雍哥你大老遠的來,不去見人家西夏君王談正經事,卻先跑來和小弟閒聊。呵呵···以我對你的瞭解,這恐怕又是欲擒故縱吊人家胃口吧。”
沒有理他,完顏雍先是對拓跋月笑笑,這才轉臉與他相視。“大金與西夏那點破事都在哪明擺著,根本用不著費心思動心機。我只是想知道,震少你放著那麼大的一個部族不管,為何大老遠的來蹚渾水呢?”
嶽震攤手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去年我在布哈峻最困難的時候,大國師傾力相助,所以我不能不來。小弟無心破壞你們在西夏的計劃,富察的身份,是我事到臨頭才想明白的。”
看他一臉無辜的解釋,土古論搖著頭笑道:“震少誤會了,雍王絕無責怪震少的意思,而且震少此舉又算是幫了雍王一把,他只是擔心震少···”
“真的,假的?”嶽震瞪大了眼睛,打斷了老尊者,有些不信的看著完顏雍說:“富察潛伏吐蕃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勾結任家父子,企圖分裂西夏嗎?”
完顏雍先是繃著臉和他對視著,片刻就率先繃不住笑了起來。“呵呵,明知道這是很多年的事了,還來問我?我真正當家做主才不過一年有餘。你也知道,我曾是負責大宋方面的金龍特使,自然也就有別的人負責西夏、西遼。”
“哦,富察是專職西夏的金龍特使。”嶽震這才恍然,隨即又不接問道:“西夏分裂對你們沒有好處嗎?扶植一個傀儡政權,豈不等於你們又佔領了大半個西夏?”
“哪有這麼輕巧?”完顏雍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說:“任德敬是不折不扣的狼,我今天把他養肥了,明天他就會反咬我。再說,我要大半個西夏有什麼用?他們除了青白鹽什麼都沒有,佔來當附屬還不是倒貼賠錢。”
嶽震拍著石桌嘆道:“唉,可憐的富察呀,辛辛苦苦這麼些年,被你一個念頭就否定了。所以,人做什麼要不要做官,替人賣命,可憐吶可憐···”
“這根本就是皇祖父和大伯時期的昏招,有西夏擋在金遼之間不好嗎?真的把西夏搞的四分五裂,豈不是便宜了一心東山再起的西遼?也怪我太忙,忽略了還有富察這個人,幸好有你跑來摻和一下,要不然真讓任德敬得逞了,對大金來講是後患無窮吶。”
說話中間,知客僧們端來茶水點心,又客氣的打躬離去。感覺有些無聊的拓跋月站起來,為幾人斟茶倒水。
完顏雍的重點顯然不在西夏這一邊,他不著痕跡的四下看看,將身體靠近嶽震,聲音也壓低了許多。
“震少,針對西夏這一次未遂的叛亂,大金國態度的轉變,和蠢蠢欲動的契丹人有著莫大的關聯。我只能告訴你,我能說的,至於那些不能說卻真實存在的,就要靠你自己用心揣摩了。”
點點頭,嶽震表示明瞭,拓跋月看丈夫和完顏雍都是一臉凝重,又坐下來很用心的側耳傾聽起來。
“你也知道,多少年來女真和契丹的關係,都是千絲萬縷糾纏不清。據我所知,西遼在昆都侖沙海里,扶植了一直非常強大的力量,很明顯就是他們向外擴張的先頭部隊。我們改變初衷,把任德敬出賣給西夏皇帝,也是想讓這個大帝國再支撐幾十年,能夠成為阻止契丹人東歸的一道屏障。”
先前的猜測,在完顏雍這裡得到了證實。嶽震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也只能暗自頭疼。
如果沙漠裡的部族,把突發性的搶掠,變成一場有計劃有目的的侵略戰爭。對於沙漠邊緣的青寧原來講,絕對是一個壞訊息,未來的敵人不僅需要牛羊、糧食和女人,他們要屠殺所有能夠拿起武器的男性,然後一步步的佔領,一步步的向前推進。
凡事都有它的兩面性,戰爭和搶掠最大的區別是動機和時機。搶掠無跡可尋,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發生。戰爭卻不同,要想打贏一場戰爭,除卻集結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