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雖香,但是大多衛隊官兵都吃不慣羊肉的羶氣,他們留在火堆旁,很多人都是為了看異族的少年們載歌載舞,這樣熱情奔放的大聚餐,他們平時是難得一見的。嶽震故意把札比爾、巴雅特與父親分開,小火堆旁只有他們一家人。
拓跋月、小布赤手腳麻利的烤羊、取肉,岳家三父子的木盤裡,肉片從開始也就沒有斷過。
嶽帥雖然也是微蹙眉頭,但是卻吃下不少,一邊吃,還一邊和孩子們說起大潰敗的那些歲月。朝廷崩潰,軍隊給養根本沒有著落,那時候為了填飽肚皮,一起患難的弟兄們,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吃過。
看著津津有味的老爸,嶽震想起自己剛來時的情景,不禁汗顏又傷心。老爸為了理想和信念,付出了旁人難以想象的艱辛,最後卻落得一場空。
“呵呵,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哪怕最困難的時候,我岳飛的部下寧願啃樹皮,咽草根,也沒有搶過老百姓一粒糧食。也算是這些年來,為父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
不知為什麼,嶽震的心頭突然湧過一陣煩躁和憤慨,嘴巴也好像不受控制一樣,隨口說道:“老爸您想過沒有,您的軍隊疼惜百姓,後面跟來的金軍會嗎?其它的宋軍也會像您一樣嗎?您的將士,有多少因為吃不到一頓飽飯而力戰殉國呢?”
話音落下,嶽帥拿著肉片的手停在了嘴邊,又微微顫抖著將羊肉放回盤子。拓跋月搞不懂丈夫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可是不該說也已經說了,她只好擔心的看看丈夫,再看看公爹,不知該如何轉圜。
其實嶽震自己更後悔,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明知老爸痴心不改,又何必說這些殘酷的現實,氣他老人家呢?
“老爸,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惹您···”
“好了,為父知道。”嶽帥擺擺手,站起來說:“吃飽了,月亮、布赤你們兩個也趕緊趁熱吃吧,我們幾個男人要去遛遛食了,呵呵,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父親在前,嶽震,嶽雷兩兄弟跟著漫步山坡。越走越高,越走越暗,滿心懊惱的嶽震這才發覺,父親已經登上他們曾經堅守的大平臺,而且老爸還沒有停步的意思,一直帶著他們哥倆向空地中央,那個黑乎乎的高臺走去。
來到高臺的山石階梯下,嶽震趕忙上前一步,攙住父親的臂膀。“老爸小心,黑咕隆咚看著點腳下。”
“呵呵,你老子雖說眼睛有點小毛病,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嶽帥輕輕撥開兒子的手臂,大踏步的拾階而上。
嶽雷壞笑著指指小弟,然後快步跟上去,吃了癟的嶽震一邊上臺階,一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以他對父親的瞭解,老爸並沒有因為自己剛剛話而生氣,老爸生氣時最常見的只有兩種表現,要麼雷霆震怒,要麼不言不語。
父子三人登上高臺,也都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嶽震好奇打量著光禿禿的臺子,暗自揣測老爸一定有話要說。
“小二你可知道,這個高臺以前是做什麼用的嗎?”
嶽震環顧四周仔細觀察,這裡居高臨下一覽無餘。可以清楚的看到,坡下篝火叢叢人影綽綽,悠揚的琴聲,歌聲,還有兄弟們的歡笑也隨風陣陣飄來。視線從烏蘭人的營地移到衛隊那邊,最醒目的莫過於,迎風飄揚的大旗。
他心中一動,回答父親道:“這裡可能是一座點將臺吧,是集合軍隊,誓師出征的地方。”
“算你小子有些眼光,不是可能,根本就是點將臺。三國時期的名將姜維,姜伯約曾在這裡操練兵馬,也經常從這裡誓師出征,所以這裡叫,姜維墩。”
“姜維···”嶽震不免有些吃驚,更為自己淺薄的歷史知識而汗顏。在他印象當中,這個名震後世的蜀國大將,應該在巴蜀什麼地方活動才對。“哇,千古名將,老爸,傳說中被人剖腹取膽,膽竟然比雞蛋還大的,就是他吧?”
負手而立的嶽帥微微一笑,搖頭說:“呵呵,民間傳說,大多是由後人添油加醋的杜撰而來。但是史書明記此人曾經九次攻魏,企圖恢復漢室江山,也肯定被魏人恨之入骨,或許因此才有了剖腹挖膽的傳說故事。”
“九次!”嶽震讚了一聲,也嘆了一聲。贊他百折不撓,矢志不渝真丈夫,嘆他生不逢時,空留一腔遺憾在人間。
嶽帥收回遠眺的目光,一雙眼睛炯炯的看著兒子問道:“小二,在你眼中,像姜維這種人,算是聰明人,還是蠢人呢?”
嶽震定定的和父親對視著,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的回答說:“那些名垂千古的卓越人物,是沒把法用這些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