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並排走到距離紅駝還有五六丈的地方,錫丹汗率先勒住了大犛牛,其餘的人紛紛停住坐騎,讓嶽震獨自催馬緩步上前。
再見這位披著狼皮的吟唱藝人,嶽震的心緒不免有些複雜。對侵略者的憤恨,為自己後知後覺的愧疚,都好像在催促著他拔出刀來,把眼前這個罪魁禍首斬為兩段。
衝動歸衝動,但是他也很明白,殺掉眼前這個傢伙也許不難,難的是怎麼一舉消滅他身後的那群禍害。穩穩心神,嶽震一直走到伯德欽察的面前才停下來,面無表情冷冷的看這位庫莫奚王。
“呵呵,震王一定在奇怪我為什麼來找你吧?”欽察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和嶽震對視著說道。
“只是奇怪你憑什麼篤定,我不會現在就殺了你?”嶽震沒心情和他笑臉相對,眼神如利刃一樣,盯著他上下顫動的咽喉。
欽察雖然還是那副勉強的笑臉,但是嶽震猶如實質的殺氣,讓他有些不自在。“呵呵,如果我的死能讓族人們安全回家,我伯德欽察不會吝嗇把這顆頭顱交給你,不過震王你拿我這···”
嶽震不耐煩的皺眉打斷了他,恨聲道:“休想!青寧原的每一滴血都不會白流,在這裡所有庫莫奚人的性命,都將變成我那些死難兄弟的祭品,也包括你!”
“好!我今天來找你,就是以庫莫奚王的名義向你們烏蘭部下戰書!明天此時,庫莫奚與烏蘭在布哈峻西口外決一死戰!勝者才是魚兒海子真正的主人,烏蘭王,你有膽量接受庫莫奚的挑戰嗎?”
“哈哈哈···”嶽震聽罷仰天長笑,笑聲一直傳到很遠的地方。“哈哈,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何為痴人說夢!挑戰可以,但不是為了魚兒海子,是為了你們庫莫奚人,還能不能做自己生命的主人!好,明天此時我在西口等你,送你去該去的地方!”
說罷,嶽震掉轉馬頭就走,一邊走還一邊笑道:“呵呵,明天記得讓你的族人吃飽了,反正駱駝你們以後也用不著了,殺幾頭讓你的兄弟做個飽死鬼吧!哈哈哈,魚兒海子的主人,我呸!”
他們對話的內容,嶽震身後的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靜靜看著嶽震轉頭回來,又目送著臉色蒼白的欽察也返回布哈峻。
“震頭領,本王覺得這是個陰謀,他是想用這種方法拖延時間,讓咱們放鬆警惕,今天他們肯定要突圍。”
點點頭,嶽震道:“汗王說的不錯,欽察這一招還算聰明。如果咱們上當鬆懈了,他就趁機突圍,就算咱們不上他的當,至少在決戰前,咱們也不會率先攻擊他。等著瞧吧,明天的戰鬥他的花樣一定不少,正所謂,困獸猶鬥。”
“呵呵···”李正道笑著搖頭說:“兩軍實力相差不大的時候,謀略才能成為奇制勝的助力。如今他已是山窮水盡,再有多少花招,也無法起死回生了。”
一直出神的巴雅特突然道:“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就在他們以為決戰前平安無事的時候,咱們出其不意的攻進去···”
在場的幾個人無不為之一振,李正道剛要開口贊同,卻被嶽震搶了先。“還是算了,各部族的兄弟們都已經累得夠嗆,讓大家好好歇歇吧。既然他要挑戰烏蘭,我就成全他,看他有什麼本事扭轉乾坤!”
“震頭人這樣說就不對了。”達布拉結活佛皺眉道:“保衛青寧原,是我們三大部族共同的事情,怎麼能讓你們烏蘭獨立承擔?再說庫莫奚人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哪輪到他們大剌剌的挑選對手,說挑戰誰,就挑戰誰?”
錫丹汗、格列馬上跟著點頭,一致表示要參與明天的決戰。
嶽震翻身下馬,正色看著幾位首領說:“諸位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久聞庫莫奚人陰險狡詐,為達目地不擇手段。我猜想明天的戰鬥一定不會輕鬆,伯德欽察一定有什麼出乎咱們意料的詭計。以防萬一,大家要仔細籌劃一下,也省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眾人紛紛離開坐騎,盤膝在草地上圍坐一圈,說來也巧,幾個人坐的方位正好和包圍布哈峻的態勢吻合。
李政道看出了這個巧合,不禁笑道:“幾位大人不謀而合,現在咱們眼前的這個小圈子裡,不就是布哈峻嗎?”眾人左顧右盼,無不為之失笑。
格列頭人望著對面的嶽震笑說:“呵呵,現在可是我們阿柴駐守明天的戰場,震頭人若不想讓我們參加,咱兩家還要相互換防才成。要是換防當中,我走了你們還未到,豈不是給庫莫奚人留下空隙?震兄弟打個商量如何,我撤走一半,你調來一半,咱們兩家合力最後一戰如何?”
阿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