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攜帶的證據,無論你走到那裡,境遇如何,它都可以證明: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假若不是格桑大叔把我救回來,我哪還有機會坐在這裡想想以前?
他跳下圍牆雙手擎天,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仰天吶喊:“我還活著!”
活著活著空曠的原野上,聲音傳到很遠。
聲嘶力竭的喊過,身上驟然輕鬆。嶽震看著夜色裡小屋和羊圈的輪廓,信心十足,儘管牧羊這個工作對他來說,真的很有難度。
每天都有一片片翠綠的草芽破土而出。嶽震則趁著這一段空閒的時間四處轉悠,熟悉著環境。這是一塊以水窪為中心的小草原,整個形狀是個不太規則盆地,中心的那片水窪就是這個大盆的底部。
瞭解到周邊的環境,嶽震這才明白,臨山原的人們為什麼不願傍水而居。因為這一片草場實在是太小,太珍貴了。
站在盆地的最高處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光禿禿的丘陵,裸露的岩石和堅硬的泥土是主色調,鮮有幾塊稀稀落落的灌木叢。臨山原的人們就散居在盆地的周圍,他們不?
第一百七十節
“阿哥,你的袍子被大羊扯破了,快脫下來,布赤給你補補。(pm)”
嶽震仰面躺在草地上,講述著這兩天的戰況,小布赤坐在一旁做針線。聽到阿哥被大公羊折騰得很慘,小布赤吃吃的笑了起來。
抖一抖補好的袍子,小姑娘盤膝坐在阿哥身旁,笑著說:“大公羊是羊群的頭領,每一個放過羊的人都要接受它的考驗。它是考驗阿哥有沒有管好羊群的本事,阿哥你可不能輸給它哦,要不然,以後它會帶著羊群亂跑的。”
“嗯。”嶽震點點頭,心裡非常贊同妹妹的理論。每個群居動物的族群裡,只能有一個權威的存在,牧羊人必須用武力把頭羊治得服服帖帖,才能把整個羊群駕控自如。
難道非要用鞭子狠狠的抽打它嗎?琢磨著辦法,嶽震不禁搖搖頭,他還是覺得這個方法有些殘忍,又不是遇到了狼群非要幹掉那個頭狼不可,一定還有其他的法子。想到狼,這個羊群的天敵,他不禁有些擔心的問起了布赤。
“阿妹,咱們臨山原這邊有狼嗎?要是有狼群過來,這些羊可怎麼辦吶?”
小布赤抿嘴笑道:“阿哥不用擔心,聽阿爸講,這裡方圓幾百裡都沒有草地,也沒有野牛、野羊。野牛羊成群的地方,才有狼群,咱們臨山原太窮,養活不住狼的。我記得前年的冬天,那時候羊都已經回家了。有一隻”她歪著小腦袋回憶說:“有一隻落單的狼跑到這裡,咬死了普姆央金家的羊,後來被阿爸和幾個大叔一起,把那個壞傢伙累死了。”
“累死了?”嶽震覺著新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怎麼累死啊,是勒死了吧。”
阿妹眨著大眼睛說:“就是累死呀。大家發覺它已經把羊咬死了,就不去驚動它,讓壞傢伙使勁的吃飽,等它把小半個羊都吃進肚裡,阿爸和幾位大叔就騎著馬輪流的追它,最後活活的把那個壞傢伙累死啦!咯咯剝下來一整張狼皮給了普姆央金家。”
嶽震聽的不免心頭悽悽,看著小布赤,一個九歲的小女孩,說起這些面不改色。看來高原上的生存法則,就連小孩子也覺得司空見慣。
“活該!狼是草原上最壞的東西,普姆央金因為死了那隻羊,哭了好幾天呢。”小布赤握著小拳頭道:“阿爸說狼比馬賊還要壞,見一個就要殺一個!”
“馬賊!”嶽震一骨碌從地上坐起來,顧不上去研究小布赤哪來這麼大的殺氣,看著這位吐蕃小妹妹緊張的問道:“咱們臨山原有馬賊來過嗎?。”不能怪他杯弓蛇影,因為嶽震明白,**要比某些天災還要可怕。要是馬賊經常光顧這個地方,自己看管的這群羊豈不就是重點的掠奪物件。草原上的白痴也知道,牛羊是最珍貴的財富。
“沒有啊。”小姑娘茫然的看著緊張兮兮的阿哥,搖頭說:“馬賊不是偷馬的嗎?咱臨山原就那麼幾匹老馬,人家馬賊才看不上哩。”
嶽震忍不住莞然而笑,想必在她有限的記憶裡,臨山原還沒有馬賊光臨。大人們沒事也不會刻意的告訴小孩子,什麼是馬賊,馬賊是殺人放火的強盜。原來真如阿妹說的那樣,臨山原實在是太窮了,窮到連馬賊都懶得過來。想想也是,成群結隊的馬賊,奔波幾百裡,搶上幾十只羊,恐怕還不夠來回的乾糧。
阿哥笑了,小布赤也不再去理會什麼馬賊的問題,小姑娘挽著嶽震的手臂央求說:“阿哥呀,阿爸已經上山好幾天了,布赤留在家裡也沒事做,好無聊哦。就讓我留在這裡,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