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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氏一見他們倆這樣,便知道兩兄妹又鬧著玩了,也不說破。
今日是闔府出動,只崇文、崇武兄弟倆要留在府上。一來周府今日宴請的人多,帶上嫡出子女就夠,二來也是他們年紀小,怕照看不周。
小周氏雖然嘴上說著不管崔嘉惠,但還是讓南姨娘給她做了一套新衣送去。崔嘉惠定然是不穿的,但看那衣服的樣子,也對今日該如何打扮有了個大概的規劃。
崔崇安想騎馬,卻被小周氏按回了馬車裡。今日人多,要是驚了馬,踩著、傷著了誰都不好,還是駕車穩妥。
崔崇安只好和崔嘉惠、崔嘉寶坐在一輛車上。崔嘉惠和崔崇安仍處於冷戰中,兩人互不搭理。按往常來說,崔崇安早就想些法子來討好妹妹了,可這一次在他看來是原則問題,不能後退。若是他輕易妥協,再想掰回崔嘉惠就難了。
崔嘉寶更不想摻和進他二人的鬥法中。
但她還記著早膳的事呢,朝崔崇安撅著嘴。
崔崇安見她古靈精怪的樣,忍不住笑出聲,將摺扇放到她手中。崔嘉寶如願以償,將摺扇開啟,見上面是幅中規中矩的山水圖,配著首中規中矩的山水詩,唯獨字十分出彩,鐵畫銀鉤,鋒芒半露。
崔嘉寶看了幾遍,笑道:“你這扇真有意思。”
崔崇安見她唇邊壞笑,反駁道:“不及你書房中那幅來得有趣。”
崔崇安自從知道她書畫考核的事就沒少取笑她,還時常到她書房一遊,美名其曰學習。
崔嘉寶氣得擰他一下。
崔崇安求饒道:“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不過你也不能拿這扇子開玩笑,這扇面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薛師兄那求來的。”
崔嘉寶動作一頓,又仔細看了看扇面,想起薛明澤自嘲於詩畫一途木訥無比,唇邊竟盪出個笑來。
“真是薛哥哥的?”
崔崇安也笑,道:“薛師兄說自己不擅書畫,我以為只是自謙,千求百求總算是說動了他。現在我才知道,師兄是真的不擅長,可師兄這筆字倒是沒話說。”
崔嘉寶道:“人家給你做扇面,你還編排人?”
崔崇安細細打量起崔嘉寶,直把崔嘉寶看得不自在了,才道:“阿年啊阿年,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我那是編排薛師兄嗎?我和薛師兄感情好著呢,你這就來打抱不平。”
崔嘉寶道:“不和你鬥嘴,快教教我怎麼開扇。”
崔崇安果然被移開話題,開始教她如何用手腕抖開摺扇,小指又要如何抵在下方大扇骨,以確保一開便是圓滿的扇面。
開扇容易收扇難,崔嘉寶練了幾次,也不知是那扇骨太重還是她力量太弱,沒一會兒手腕便痠疼起來,只好還給崔崇安。
這宴會主要是要認識撫州府中的主要人家,崔嘉寶倒不覺得能在這裡看見薛、溫二人,只是剛剛看著那扇子想起了,不免便想知道薛家是什麼人家。
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薛哥哥家是做什麼的呀?”
崔崇安道:“薛家好像不在撫州,他一人在這裡求學呢,我只隱約記得他好像還有個姐姐在京城。”
崔嘉寶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但也沒細想,周府並不遠,崔家和周家是親眷關係,自然是早早就來幫忙,眼見周府就到了。
周錦連同王氏帶著周寧、周治來接。
王氏對小周氏害周治被罰還記憶深刻,但她這人雖然小家子氣了些,卻極聽周錦的話。周錦說要好好待小周氏,她就算心裡不甘願,面上還是帶著笑。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小周氏對王氏也沒什麼好印象,但對方既然客客氣氣的,她也不會莫名其妙找茬。
另一邊周錦和崔語堂也沒好到哪裡去。崔語堂倒已經習慣了,兩家走動重新頻繁起來的時候,周錦便對他這些年錯待小周氏耿耿於懷,見了面向來是皮笑肉不笑。
崔語堂自認理虧,摸摸鼻子,全數接下。
崔嘉寶看看這裡,看看那裡,只覺得處處是硝煙,看了看身邊一臉傻白甜的周寧,覺得還是表姐好。
自從來了撫州,崔嘉寶不是受傷就是讀書,還沒來過周府。周寧興致高昂,自然是要帶著她繞上一圈。知府的宅子到底比同知的大一些,加上週府人少,便顯出空曠來。周寧帶她走過一個個庭院,突然問道:“你不是還有兩個弟弟?怎麼不帶來。”
崔嘉寶看著她笑了笑,她沒有庶出的兄弟姊妹,對這些微妙不瞭解也很正常,解釋道:“你知道我兩個弟弟是庶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