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鋼刀上有駙馬府的印記……你…你拿著這把鋼刀去縣衙告狀……尚可保命……”
話未說完,韓琦雙眼一白,氣絕無救。
“韓義士!”秦香蓮手捧鋼刀,泣不成聲,一雙孩童也跪在屍身旁隱隱哭泣。
“……”展昭低頭無語,順著臉頰滑下的不知是血水還是淚水。
一時間,關公廟內悽風慘慘,泣聲陣陣。
正在這時候。有兩人趕來。展昭回頭一瞧,面前站著兩個提著燈籠的青年。
這二人腳穿黑色長靴,身著暗紅公服,頭戴黑色布帽。正是捕快的。
“什麼人在此喧譁?”其中一個衙役問道。
秦香蓮卻突然上前,舉起手中的鋼刀,說道:“兩位官差,來得正好,我要告狀。”
那兩個差役一瞧秦香蓮手裡握著鋼刀,一身鮮血,再探頭一看不遠處還有個死人。這……定是姦夫淫婦殺夫案件啊。
兩個差役互相對望一眼。見鋼刀發憷道:
“有什麼回衙內再說。”
展昭心想,回衙門解釋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他也算是衙門之內的人。而單純的秦香蓮更是想告到駙馬。希望本地的老爺能夠為民請願。
然而想法是好的。展昭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一日淪落至此,只不過想到關帝廟借個宿,卻無端遭來一身橫禍。
抬眼看去,這蔡州府衙公堂,莊嚴肅穆。正中乃一幅紅日出海圖,藍底紅日。甚是精細。圖前有一石質高臺,臺上安放一長型公案,案桌烏黑,上擺印包、籤筒、筆架、硯臺、驚堂木等物。案桌兩旁豎立“迴避”、“肅立”兩塊虎頭牌面,更顯堂威。公案桌後一把靠背木椅,上鋪錦緞椅面。
蔡州知府徐大人坐於案後,頭頂“明鏡高懸”鍍金橫匾。神色微凝。三班衙役手執堂棍,肅立左右。
驚堂木一響,三班衙役口呼:威武——
徐大人見到有人竟然不跪。吹鬍瞪眼道:“汝是何人,見到本父母,為何不跪?”
“在下江湖……”展昭還沒說完。
徐大人暗忖,這傢伙難道是,算了,管他呢?直接道:“你與本案有沒有關係啊?”
“什麼案件?”
“就是殺人案件?”
“沒有。”
“沒有,那就一邊玩去。別妨礙老爺我審案。”徐大人吆喝道:“
“堂下何人,竟敢於本州內行殺人重罪,還不速速招來!”
“大人,民婦秦香蓮,民婦冤枉!民婦從未殺人啊!”堂下所跪婦人呼道。
啪!驚堂木頓時響徹大堂。
“大膽刁民,你手持鋼刀,渾身濺血,半夜三更,行為詭異,那關帝廟的男子不是你殺,又是何人所殺?”
“回大人,那韓琦乃是自殺身亡,這鋼刀也是他親自交於民婦手中。因他死前,民婦在他身側,這身血跡就是那時所濺。”秦香蓮微微抬頭,正色說道。
這秦香蓮果然是上過開封府衙、見過大場面的人,在這種不利情況之下,說起話來居然還有板有眼。
堂上知府大人卻是不信,繼續問道:“依你所言,那關帝廟身亡之人可叫韓琦?”
“回大人,正是。”秦香蓮答道。
“他為何自殺?”
秦香蓮神色一暗:“回大人,乃是因為韓義士不願做那殺人滅口的勾當,放了我母子三人,卻又因無法向主人交待,內疚而死。”
知府大人一愣:“殺人滅口?為何殺人滅口?又是何人唆使?”
秦香蓮一聽,腰板一下挺得筆直,下顎高抬,雙手緊緊握住胸前襟口,高聲道:“大人,民婦冤枉!民婦乃是當朝駙馬陳世美的髮妻,那陳世美貪圖富貴,竟唆使韓琦殺妻滅子,請大人為民婦做主啊!”說罷,低頭就磕。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皆驚。
衙役、師爺震驚無法言語,自是不用細表。單看那蔡州知府徐天麟,雙目崩裂,口鼻大開,一隻手緊握驚堂木,停於半空,想必是剛才聽到堂下婦人直呼當朝駙馬的名諱,正想制止,卻被其後言辭驚呆所致。
這個秦香蓮果然是個大大的蠢才。那陳世美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當朝的駙馬!當朝皇帝老兒的妹夫,太后老佛爺的女婿!想那歷史名人老包都想要庭外和解,這小小的一個知府哪敢動陳世美的一根汗毛?秦香蓮跑到這裡來告狀,還帶著謀殺案的嫌疑……
半晌,堂上的知府大人終於回過神,將手中的驚堂木拍於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