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病根。”
“驚蟄謝過皇后娘娘。”
皇后笑著點點頭,“你就安心養傷,皇上已經下令了,這幾天誰也不會來打擾你。”說到這兒,神情忽又凝重起來,又帶著滿滿的歉意,皇后伸手將白驚蟄的手握在手心裡,“至於元朗……皇上已經派人去找了,你也別太擔心,養好身子才最是要緊。”
一說起元朗,白驚蟄只覺得心口像破了個洞,空落落的叫人手腳發軟,又像是壓了快大石頭,沉得難喘氣都覺得困難。她才剛醒,這可能是她第一次聽到元朗的訊息,該震驚難過的,可是連演一演得力氣都沒了,只低低應了句,“讓皇上還有皇后娘娘操心了。”
看她這樣子,皇后只當是已經有人跟她說過了,也沒多想,嘆氣,拍拍她的手背,“心放寬些。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娘娘慢走。”
皇后走後,白驚蟄還是沒有忍住問:“元朗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吟冬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好一番斟酌字句才答:“看到訊號彈之後,殿下和彥青立即趕了過去,卻沒有見到朗少爺,後來有人在懸崖邊找到一塊從他衣服上扯下來的布料……”
聞言,白驚蟄便知道吟冬還不知道元朗的事情,也沒點破,只是回想著當時的情形。
吟冬給她準備的訊號彈被人動過手腳,後面還有人放訊號彈的話引修頤哥哥他們過去的話,應該就只有元朗了。
墜崖嗎?
白驚蟄暗自想,這樣也好,也許屍骨無存,或者面目全非,但是這樣便可以完全擺脫他現在這個身份。
這下,他應該可以不用再戴著面具活著了吧,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活在陽光底下。
她該高興的。
可是心裡卻說不上來的難過,想到進京路過容州時,在客棧裡聽了那出“崇元宮變”,想到第一次看到他,胸口中箭,渾身是血被爹爹抱回來,想到……身邊這個空出來的位置。
吟冬和雲桑還在這兒,白驚蟄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情緒平復。
營帳簾被人撩起,有人進來。
裡面三人紛紛看過去。
“殿下。”
“殿下。”
長孫蘭夜微微點頭,而後徑直朝白驚蟄走去,坐在床邊,“皇后娘娘來過了?”
“嗯。”白驚蟄點頭,“送了些東西過來,讓我好好休息。”
那邊吟冬和付雲桑默默退了出去。
“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白驚蟄垂眼,默然片刻,“還說了元朗的事。”
“嗯。”
白驚蟄抬頭,定定地看著長孫蘭夜,“修頤哥哥也知道了吧。”
元朗的身份。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問,只是心裡隱隱有種感覺,修頤哥哥是知道的。
“嗯。”
毫無理由抱著的一絲僥倖被徹底掐滅,白驚蟄忍了好久的眼淚一下盈滿眼眶,而後就聽見他在嘆氣。
視線被淚水模糊,白驚蟄眨著眼,想要看清他,結果這一眨,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下一刻,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握住,整個人被推到在床上,白驚蟄不由掙扎著想要起來,他卻整個人覆了上來,小心避開她受傷的胳膊,臉埋在她頸間,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壓得她動彈不得。
“修頤哥哥?”眼淚忽而凝住,星星點點的淚珠掛在睫毛上。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白驚蟄不禁想起那天從宮裡回來,他也是這樣,結果第二天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修頤哥哥,你怎麼了?”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卻發現怎麼都推不開。
他的臉直接貼在她的頸間,“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在她頸間低聲呢喃,有些懊惱又有些無奈。
“什麼?”白驚蟄聽得一頭霧水。
身上的重量一輕,他雙手撐在自己的身側起來一點,如綢如瀑的髮絲從他身上滑落,垂落在她的胸前、床上和手心裡。手心被弄得有些癢,她卻沒有躲開,而是五指微蜷著,輕輕握住,一抬眼,便撞進那倒映著自己的桃花眼眸之中。
他眉間微蹙,“一醒來叫的是人是元朗,現在又因為他落淚。”忽而停下,片刻後低語一句——
“我呢?”
白驚蟄心口一緊,而後“咚咚咚”跳得飛快,脖子到臉火燒火燎的,嘴唇輕啟,撥出來的都是滾燙的氣,目光先是陷在他的眼湖之中,明明想躲卻硬是移不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