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容月渾然不覺,有一個鬼祟的身影正偷偷摸摸的從一旁潛伏過來。離容月只有幾步之遙,那個鬼祟的人影手中反握一柄短小的匕首,眼中盯著容月雪白的脖頸,露出一絲邪笑。
☆、皇城瀝血
“咕咚”一聲,容月忽然聽到身旁有重物倒地的聲音,連忙扭頭去看。只見離自己只五步遠的地上撲倒一人,手中反握著的匕首也噹啷啷掉在地上。這人背心上端端正正插著一支羽箭,血正汩汩的順著傷口擴散開來,轉眼間就染紅了那人整片衣襟,空氣中的血腥味又更重了一些。
這人顯然是想偷襲自己吧,已經離自己這麼近了居然都沒有絲毫察覺到他的氣息,結果卻被別人從背後射殺。容月心有餘悸的順著這人撲倒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遠處那一抹火紅的身影。團花錦繡的戰袍,火紅的披風,火紅的盔纓,王君雅颯然而立,左手中的長弓,弓弦猶自顫動。
“多謝王姐姐!”容月雙手籠著嘴高喊了一聲,也不知道王君雅能不能聽見。那邊王君雅看見容月瞧過來,卻是撇了撇嘴,扭頭再不看這邊,只把目光投到對面的戰場。容月心中感激王君雅出手相救,也知道她從小就是高傲的性子,加上又和自己不對盤,對她這種態度也自是不以為意,無所謂的聳肩笑了笑。無論如何也是救命恩人呢。容月心裡記下來這份恩情,想著來日方長,總會有能回報的時候。
另一邊混戰之中,越靈均雖然遇上了強敵,但一直也留著幾分注意在容月這邊。方才容月出聲示警,越靈均便更添了幾分心思,時時用餘光掃過去,自然也發現有人悄悄摸過去要對容月出手。本想丟下這邊的刺客抽出手去救,沒想到卻看到王君雅趕回來出手救下了容月。
越靈均望向王君雅的時候自然對上了她的目光,王君雅宛然一笑,比了一個“放心”的口型。越靈均心中一動,若有所思,似乎有什麼事情從腦海中劃過,來不及細想只微微衝她點了個頭,王君雅笑容更勝。手下加緊便出了殺招,越靈均不幾個回合就將那名刺客擊殺在地,那邊盧毅也沒有想留活口,轉瞬間兩名武功不弱的刺客雙雙橫屍長街。
禁軍已經完全被壓制,緩緩的退入朱雀門中。越靈均的青色戰袍上暈染出一片片陳黯的血色,回眸看了一眼容月和王君雅,鳳眼中的煞氣還未來得及收斂,攝人心神。
越靈均看向王君雅,隨口問道:“事情辦妥了?”
“辦妥了,父親分出五千人馬分守京城各坊門,已經擋住了出城的百姓,說是臨時鎖城,沒有殿下的手諭或腰牌,不得出入京城。”
“知道了。”越靈均轉而對著容月說了一句:“跟上了,自己小心。”說罷,領著眾人長驅直入,時隔數月,彼時遙不可及的朱雀門,終於再也無法阻擋越靈均的腳步。
幽州精兵殺入皇城。
從朱雀門進,再破三道宮牆,禁軍的抵抗越來越弱,待到舉目可見宣政殿的飛簷之時,禁軍已經完全只守不攻,且戰且退。
皇城中的喊殺聲漸漸息了,從另一邊,趙氏弟兄也把禁軍的殘部趕到了宣政殿前。越靈均單手提劍,並不急著攻入宣政殿,而是朝後宮方向看去,影影焯焯有人影晃動,卻聽不到喊殺聲。雖然以有鎮邊王親自壓陣不應當有什麼差池,可越靈均還是有些焦急,剛想吩咐盧毅去探探,卻見鎮邊王衛商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從邊關帶來的鎮邊王親兵。
“衛王叔?”越靈均遠遠看見衛商神情凝重,便知道事情沒有那麼順利。
衛商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後宮被本王翻了一遍,只有最低階的小宮女和內侍,按他們的說法是一聽到有打鬥的聲音,淳王便讓禁軍來請各宮太妃到大殿,以便於保護。”
“保護?分明就是人質。”越靈均沉聲說道,“母后和靈賀?”
衛商又搖頭:“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情況,大概也是被帶到大殿了。要說人質,他們兩個才是重中之重吧。”
越靈均抬眼看向面前熟悉的宣政殿,屹立高階之上,威嚴莊重,朱漆大門緊鎖,任外面如何喧囂,宣政殿中都沒有一絲的反應。被越靈均帶人殺退的殘餘禁軍,此時緊緊退守在宣政殿門前,神情一個個帶著緊張和畏懼。見到衛商帶著人從後宮施施然的走過來,這殘存的禁軍更是心中一片冰冷,玄武門外的守軍竟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不僅禁軍連趙氏兄弟也對視一眼,神色中都帶著駭然,他們兩人帶兵壓制驅趕禁軍到宣政殿容易,若說要全殲所有敵軍哪裡能有這麼輕鬆。兩人看向衛商的目光更多了幾分讚歎,衛王果然名不虛傳,稍一出手便顯出功底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