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很是同情:“屋漏偏逢連夜雨,你這境遇,也的確令人唏噓!”
少女淚盈於睫,忍了又忍,還是沒有落下,而是扭過頭,似乎不想讓唐泛看見自己的窘迫。
然而她卻不知道,這般楚楚之態,反倒更加惹人愛憐,更加能夠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唐泛再君子,總歸也是在男人的範疇內。
“敢問姑娘高姓?”唐泛問道。
少女行了一禮:“奴家姓肖,單名一個嫵字。”
果然清新嫵麗,媚質天成,這柔弱纖纖的女子,本該被人珍而重之地藏在金屋裡寵愛,而不該出來經受風吹雨打。
唐泛道:“肖姑娘如今可找到住所了?”
肖嫵咬了咬唇,搖搖頭:“此地租金太貴,奴家如今,如今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沒有說下去。
唐泛自然也不會去揭穿人家的窘迫,反是體貼道:“若肖姑娘不棄,可暫住官驛中,再慢慢另尋住處。”
肖嫵抬起頭,呆呆地瞅著唐泛,眼中流露出感激而又矛盾的神色,顯然是自尊心作祟,不想平白接受別人的幫助,可目前的處境的確難堪,所以才左右為難。
唐泛也沒有催促,之前還匆匆往官驛趕的他,現在反倒耐心地等待起對方的回答。
陸靈溪不由道:“唐大哥,讓她官驛只怕不方便罷?”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肖嫵聽見。
後者難堪得漲紅了臉,立時朝唐泛二人斂衽禮,轉身便要走人。
情急之下,唐泛竟然伸手抓住對方的衣角:“肖姑娘且慢,我這小兄弟年紀輕,說話不細想,其實他不是針對你,只是因為官驛裡現在還住著其他人,就是那天與我同船的另外兩個,你也見過的,我兄弟怕唐突了你罷了,他沒有惡意,你莫要多想!”
肖嫵低著頭想扯回自己的衣角,沒奈何唐泛抓得死緊,她的臉色慢慢地紅了起來,與之前那種難堪的紅卻不大一樣。
“我,我沒多想,只是不希望給你們添麻煩……”
唐泛笑眯眯:“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既然二度相逢,便是有緣,對你來說是幫了大忙,但對我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還請不要拒絕。”
什麼舉手之勞,明明是被美色所惑!陸靈溪在心底嘀咕道,肖嫵再美的容貌,此時在他眼裡也成了禍水。
但唐泛執意留人,他也不能再出口阻攔,否則就是在削唐泛的面子了。
肖嫵見唐泛真心相留,加上自己的確已經走投無路了,便終於接受唐泛的建議,鄭重行禮道:“那奴家就叨擾大人幾日了,此大恩德,感激涕零,不知如何說才好。”
唐泛笑道:“那就什麼都不必說了。”
這個小插曲耽誤了一些時間,等唐泛他們回到城中官驛時,時辰已近晌午。
錢三兒正等在大門口左顧右盼,滿臉憤怒外加憂心忡忡,一見唐泛回來,立馬就上前告狀:“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曾培和吳宗那兩個龜孫子……”
唐泛擺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錢三兒也是機靈,隨即意識到說話場合不對,立刻住了嘴。
唐泛對陸靈溪道:“益青,你帶著肖姑娘她們先去安頓。”
肖嫵並未多問,只是再三向唐泛道謝,這才隨著陸靈溪離去,饒是如此,一路行來,她那驚人的美貌也早就引來不少注目,連錢三兒都失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瞅著肖嫵的背影結結巴巴道:“大,大人,這位姑娘與您認識啊?”
唐泛搭救肖嫵那夜,錢三兒進城買東西了,沒有在場,此時正是頭一回看見肖嫵的真容,自然驚呆了。
伴隨著肖嫵的腳步,許多灼熱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過官驛終究是官驛,縱然這女子傾城傾國,人身安全還是可以得到保證的,只不過唐泛他們有朝一日若是回京,以肖嫵這樣一名弱質女子,必然惹來許多覬覦,容貌往往是禍非福。
唐泛將錢三兒的腦袋扳過來:“跟我進屋!”
錢三兒這才如夢初醒,那頭唐泛已經大步走向自己的小院,快得差點讓人追不上,完全不像是奔波了一天一夜的人。
回到屋裡,唐泛沒顧得上洗把臉,當即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錢三兒怒道:“就在您出去的這段時間裡,蘇州商會派人送禮過來,我怎麼也不肯收,但曾培和吳宗那兩個龜孫子卻以您的名義收下了,我死守著這個院子不讓他們將東西抬進來,他們就放在院子外頭然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