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州凝目:“怎麼?”
唐泛將自己跟蹤王管家,反倒遭遇小賊,還被劃傷了的事情說了一下,末了道:“那小賊雖說是為了搶錢,但我總覺得他出現的時機過於湊巧了。”
隋州問:“你看清楚他的模樣了?”
唐泛點頭:“我回去可以畫出來,從兩邊查起罷,汪直那裡我不方便公然過去,就要勞煩你了。”
隋州將唐泛送回官驛,自己則前往汪直府上。
這一去就是大半天,唐泛為了等隋州回來,就待在他房間裡沒走,結果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直到後半夜他感覺到旁邊好似有動靜,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回來了?”唐泛問,手肘撐著床榻就要坐起來,沒料想碰到傷口,疼得一激靈,頓時清醒了。
“別起來。”隋州道,他脫下外裳,又吹熄了燭火,然後上了床,在靠外那頭躺下。
“如何?”唐泛自動自覺地往裡邊挪了挪,好給他騰出更多的位置,一邊問。
“那個傷了你的小賊找到了。”
“嗯?”
“死了。”
這個始料不及的訊息讓唐泛愣住了,但他看見隋州面露疲憊,便道:“明日再說罷。”
隋州嗯了一聲,閉上眼,呼吸很快就變得綿長沉穩。
唐泛心裡揣著事,翻來覆去地想著隋州剛剛說的那個訊息,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翌日兩人都起得很早,唐泛洗漱完畢,坐在桌前,端起一碗豆漿正準備喝,汪直便上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大人,你明明就是怕苦,還要掰一堆藉口,這下被拆穿了吧?
唐毛毛捂臉:我的一世英明啊……
隋州:什麼時候英明過?
唐泛:查案的時候!
隋州:也就那麼一小會。
第93章
誰也不會想到;在整座大同城裡權勢熏天;人見人怕的汪直汪公公;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
當龐齊將人帶進來的時候;唐泛一時還沒注意到跟在他後面那個青衣小帽的人,所以只是笑著招呼道:“老龐;用過早飯了沒;一起過來吃罷!”
“什麼時候了;還吃!胖不死你!”熟悉的聲音從龐齊身後冒出來。
唐泛一口豆漿差點嗆入鼻子,不由得連連咳嗽。
隋州撫上他的背部幫他順氣,一面冷眼瞥過去:“形跡鬼祟。”
汪直從龐齊身後大步走出去;直接在桌子旁邊坐下,聞言氣笑了:“若不是怕被人發現,我何必喬裝打扮!”
唐泛順過氣;瞅了瞅門口;問:“丁容呢;他也知道你出來的事情?”
汪直:“不知道;我將他支開了。不過話說回來,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我連丁容也瞞著,他跟了我不少年,忠心毋庸置疑,足可信任。”
唐泛:“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若不是知道你不會幹這種事,其實你的嫌疑比丁容或任何人都大。”
汪直怒視他:“本公何時有嫌疑了?!”
唐泛將碗裡的豆漿喝完,接過隋州遞來的溼帕子抹了抹嘴,而後道:“首先,你是大同鎮守太監,在大同城內位高權重,任何人都管不了你,連王越都不敢管你。你若想傳給訊息出去,那是相當容易的事情。其次,我還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聽說有人彈劾你與王越裡通韃靼人,說你們前面的勝利都來自於韃靼人拱手相讓,作為交易的回報,你們給他們送去布匹錢糧。”
汪直大怒:“誰說這番話的,其心可誅!”
唐泛慢條斯理:“確實其心可誅,但你不要覺得我在危言聳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們在大同的表現太顯眼了,許多人都不想看著你們加官進爵,平步青雲,所以必然要想方設法給你們一點絆子使使。這種奏疏,我在都察院時沒少見過。許多人既不希望你們立功,又不想看到你們回京,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們背上汙名,獲罪免職。”
他見汪直默然不語,便繼續道:“你與王越自然不可能裡通外敵,但我相信你們,不等於別人也相信你們,而且你能保證你和王越手下的人,也都是絕對忠心耿耿嗎?多謝你相信我,所以對我的話照做無誤,我也會盡力將此案查明,以免延誤了戰事的。”
唐泛義正言辭地說完這席話,還沒來得及讓汪直生出幾分知己感慨,他便拿起一個包子咬下去。
“好了,昨日的情況,勞煩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