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弄懵了,胡亂掙扎了一下,同樣也被抓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你們知不知道我等是朝廷欽差!這是要犯上作亂嗎!放開我!放開我——唔!”
他嘴裡被塞了一條臭氣熏天的汗巾,頓時噎得直翻白眼。
劉村長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沒有搭理聒噪不休的尹元化,而是抬起手,二話不說先給了唐泛一巴掌!
兇狠的力道摑得唐泛的腦袋當即就不由自主偏向一邊,耳邊嗡嗡直響,口腔裡慢慢地湧出一股血腥味。
他勉強忍住那股暈眩感,看著笑容猙獰的劉村長,緩緩道:“難為你裝了這麼久,我還在想你何時才肯露出真面目。”
劉村長本準備抽出匕首一刀瞭解了唐泛,聽他這麼一說,反倒來了興趣:“你早知道我是假的?”
唐泛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一個在洛河村土生土長的農戶,從小用慣了各種農活把式,不可能連斧頭怎麼用都不知道,你剛才那個動作如此生疏,連力度都掌握不好,很難讓人相信你就是真正的劉村長啊!”
劉村長聞言居然笑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在火摺子的映照下顯得有點扭曲,尹元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但對方理也沒有理他,注意力依舊放在唐泛身上。
“知道了也沒用,既然你們已經下來了,就要做好死在這裡的準備。”
他拔出袖中匕首,對著唐泛的心口就準備刺下去!
忽然之間,遠處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哭聲。
“嗚——嗚————”
那聲音幽怨而淒厲,像是蘊含著無盡的悲楚,所有人一聽,臉色都變了。
“壇,壇主,那東西不是被關在外面麼,怎,怎麼會進來的?”抓著尹元化的那人哆哆嗦嗦道。
“走!”劉村長咬了咬牙,也顧不上殺唐泛了,讓手下抓著他們兩個就往前跑。
一行人撞撞跌跌跑了一陣,劉村長似乎對這裡的路很熟,七彎八繞,終於拐入一個石室,又將石門推上,直到那個哭聲暫時聽不見了,這才鬆了口氣。
這間石室明顯是墓穴的中樞,地方要比之前他們到過的耳室大得多,四周昏暗,只有中間一副棺槨上點著一盞蠟燭,微微發光,也不知道里頭的屍身還在不在。
唐泛道:“我勸你們眼下還是先別殺了我們的好,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怪物聞血而動,若我們死在這裡,那血腥味就會將怪物引過來,到時候你們也出不去,豈不是白搭?”
劉村長喘著氣,他雖然假扮了身份,本身卻還是嬌生慣養的人,明顯沒有習慣這種劇烈的奔跑,否則也不會剛剛一斧頭砍下去失了準頭。
他冷笑道:“唐大人,你向來聰明得很,既然知道我是假冒,那為何不再猜猜我是誰?”
唐泛看著他,他也看著唐泛,原先憨厚的面容此刻怎麼看怎麼陰狠。
“其實你扮得不錯,連當地口音都學下來了,但不管怎麼惟妙惟肖,一個贗品總會在言行舉止間暴露出痕跡的。”
唐泛慢條斯理地說完這段話,在劉村長即將發火之前,他又道:“我們之前進來的時候,從地宮上層開始,就陸續發現玉石和金珠等各種財物,你還記得罷?”
劉村長:“不錯,那些都是上次那幫蠢貨死在這裡之後散落的,我特意讓人不要收拾,那又如何?”
唐泛:“問題就出在這裡了,我們進來之後,先不說錢三兒和其他人,就連尹元化都忍不住偷偷撿了一顆金珠藏起來,而你,你卻一直在前邊帶路,即使看見了也毫不動心。若你現在是坐擁萬貫家財的富賈,又或者已經見慣了富貴的世家子弟,我也不覺得出奇。”
他對劉村長笑了笑:“偏偏你只是一名肩負了全家生計的農戶。你弟弟說過,你媳婦早死,因為家境緣故,你至今還未續娶,也沒有子息,這樣的人,會看見滿地財寶而不動心?那分明是你當時急著想要將我們引入彀,所以根本沒有去注意過這個細節罷?”
“還有,我記得老村長臨死前的那個晚上說的那一番話,最後他一直在說到處都有鬼,起初我以為他也只是驚嚇之後產生的癔症,但後來仔細想想,他那番話也許是另有所指。因為當時在他身邊的,除了我與隋州他們,就只有你了。”
“讓我來推測一下,老村長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他兒子?你擔心我們的到來會使得你的身份提前暴露,所以就以老村長家人的安危來威脅他,逼迫老村長自殺?不過老村長為什麼不敢向我們坦承,你是不是拿捏了他什麼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