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會與韓暉有聯絡?中間必然少不了元良的作用。”
汪直想了想,擊掌道:“那就這樣!就說福如平日裡被貴妃訓斥之後懷恨在心,卻不敢報復,元良是福如的對食,聽福如抱怨之後,正好韓暉有弒弟之心,就生出這樣一個主意,讓福如勸貴妃送湯,然後讓韓暉提前對韓早下手,三人合謀上演了這麼一齣戲,藉以嫁禍貴妃。”
他了摘除太子的嫌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唐泛沉默片刻,道:“你這樣講,陛下和貴妃那邊會相信麼?”
汪直反問:“為什麼不相信?現在元良一死,死無對證,福如和韓暉互相串連的事實俱在,不管他們怎麼抵賴,也掀不了什麼風浪。我不妨老實和你講罷,這件事情,陛下絕不希望興起什麼大獄,在他心中,如今太子年長,又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就算看得不如貴妃重要,那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他也不會希望此事牽連到太子頭上。現在關鍵是貴妃那邊,只要沒有證據,貴妃就算再對太子有芥蒂,也不能以此為藉口。”
他頓了頓,懊悔道:“當初假如讓我直接捉了小周氏完事,哪來這麼多沒完沒了的麻煩!唐泛,我本來就不該聽你的胡言亂語,要跟太子結什麼善緣,結果現在好了,上了船卻下不了船,只能一頭黑地走下去。我原是貴妃那邊的人,現在卻要幫著你們欺瞞貴妃,若是被貴妃知曉了,下場必然不會比元良好到哪裡去!”
唐泛同樣被元良這件事攪得心緒不寧,聞言只能澀聲安慰道:“未必罷。這件事裡,我總覺得福如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一個對貴妃心懷怨忿的人,明知道左右都是個死,直接帶上一把匕首近身刺殺就是了,又何必繞一大圈子來陷害她?如果能從福如身上再挖出什麼來,說不定就能擺脫太子的嫌疑了。”
汪直冷哼:“你想得太簡單了,單憑元良是太子的人,這就足夠了,不管有其它什麼動機原因,都抹不掉貴妃對太子的疑慮。喜歡一個人才需要理由,討厭一個人,難道還需要理由?”
唐泛確實不太能夠理解萬貴妃對太子執著的忌憚,在這一點上,汪直顯然比他看得更明白。
兩人其實也沒有說上幾句話,元良死後沒多久,汪直就離開了東宮,去西廠那邊審問福如。
唐泛則默默看了元良的屍體好一會兒,這才走了出去,向太子道別。
今日正好太子不用讀書,他獨自一人坐在內殿中發呆,見唐泛進來,便屏退了左右侍從,立時問:“唐推官,元內侍他……”
唐泛拱手:“元內侍病重不治,方才去世了。”算是預設了汪直剛才的方案。
太子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唐泛道:“殿下節哀。”
他面上看著平靜,心中同樣凌亂如麻。
按照唐泛的做事原則,凡事就應該秉公處理,元良是怎麼死的,事情從頭到尾又是如何,本就該完完整整地呈報上去,由國法處置,這樣遮遮掩掩,無辜枉死的韓早又如何能夠安息?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萬貴妃知道元良想為紀妃報仇的心思,一定會覺得太子身邊都是這樣的人,從而會認為太子因為生母的死而一直對她心懷怨恨。
誰會那麼好心留著一個整天仇恨自己的人,更何況是萬貴妃?到時候萬貴妃不慫恿皇帝廢太子就不錯了。
所以唐泛心中所謂“秉公處理”的原則,卻等於是給了萬貴妃清洗後宮的藉口。
追求某件事的公平,卻會害死更多的人命。
這種情況下,要如何選擇?
他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心中十分矛盾。
在這樣一個世道下,想當一個廉正無私,秉公執法的官吏,是何其艱難。
只聽得太子道:“我知道,元內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娘。”
唐泛問:“殿下知道了多少?”
太子道:“我知道小早死得冤枉,也知道這件案子與萬貴妃無關,元內侍不肯告訴我,但我猜到了。他以為我已經忘記了我孃的死,但是我沒有。我知道她的死跟萬貴妃有關係,我只是不想報仇。”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知道報仇就會有人要死,我不想有人死,大家這樣好好的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報仇呢?我娘在天上,肯定也希望元內侍好好地活著,不會想讓他為了自己去殺小早的!”
唐泛嘆道:“殿下從一出生起,就註定了未來的不凡,大家都對你寄予很大的期望,大家都盼著您將來能夠成為明君,所以他們希望能用自己的性命,先幫你將前路鋪平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