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過來,這其中是否又有宮女福如的插手?福如又是為了什麼?
許多謎團尚待解決,但唐泛已經有心無力了,因為按照之前說的,汪直不會讓他有插手這些事情的機會,之前兇手沒有浮出水面的時候,他還可以藉著查案的名義進出宮廷,如今汪直不肯陪他再進宮,除非皇帝下令,否則以他區區一個順天府推官的官職,是絕對不可能隨意進出宮禁的。
別人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可以視作圓滿完成任務了,但唐泛總有一種半途而廢的感覺,不過這也由不得他作主了,在從西廠那邊回來之後,唐泛就直接往家裡走。
這些天來回奔波,飯都沒顧得上好好吃幾口,一旦放鬆下來就會覺得特別疲憊,唐泛也不例外,尤其是當回到家裡,發現阿冬不在,隋州也還沒回來的時候,那股失落感就更重了。
隋州沒回來是正常的,據說他到江西去了,具體是去辦什麼案子,他走得匆忙,唐泛也沒細問。
但阿冬這小丫頭,自從在這裡住習慣,又認識了左鄰右舍之後,心就玩野了,只因鄰居家裡也有兩三個與她同齡的小姑娘,阿冬跟她們玩熟了,對方長輩也會邀請她到自家去吃飯作客,還有隋州的妹妹隋碧,跟阿冬也很是要好,這小丫頭似乎天生就有好人緣,這一點倒是挺像她大哥唐泛的——當然,最後一句話是唐大人自己不要臉地加上去的。
唐泛這陣子經常不著家,三餐也不定時,白天阿冬一個人在空蕩蕩的三進院子裡也是寂寞,肯定會忍不住跑出去找小夥伴玩,結果今天他正好回來早了,就找不到人做飯了。
看著沒有炊煙裊裊升起的灶房,唐大人真是倍感失落。
從前自己一個人住,倒也沒有覺得怎麼樣,現在習慣了有家人的感覺,忽然之間再回到單身漢生涯,就倍感失落。
唐泛一邊感嘆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邊走向後廚,想看看阿冬留下了什麼吃食。
左右翻了一圈,還好,翻出一碟白白嫩嫩的糯米餈,還是綠豆芝麻餡。
雖然已經冷掉了,不過糕點本來也沒什麼關係,唐泛懶得自己下廚了,當然,真讓他做,他也做不出來,於是將就著邊喝白開水邊吃糯米餈。
他本來就空著肚子,又吃糯米這樣難消化的東西,還邊喝水,使得糯米在胃裡膨脹起來,結果不一會兒就開始鬧胃疼,唐大人疼得無語凝噎,坐在那裡糾結自己到底是出門看大夫好,還是隨便忍忍讓這真疼過去就算了。
這時候,外頭院門被人敲了起來。
唐泛不得不站起來,一邊捂著胃部去開門。
他本以為是阿冬,結果一開門,外頭卻是兩個面生的少女。
為首的那個敲門的是個小丫鬟,後頭那位女郎應該則是出身殷實人家,上身穿著粉紅色的窄袖對襟褙子,下身則是桃紅色的馬面裙,俏生生地站在那兒。
他有些驚訝,那兩人則更驚訝。
小丫鬟後退兩步,抬頭看了看門牌,又喃喃自語:“沒走錯啊……”
唐泛問:“兩位是要找誰?”
小丫鬟道:“我們找隋百戶,他不住在這兒了嗎?”
唐泛哦了一聲:“他還住這兒的,不過他最近出外差去了,我是與他同住的朋友,若是要找他,過些時日再來罷。”
小丫鬟還挺活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你是他的什麼朋友,我們怎麼沒聽過?”
唐泛一身淺天藍色棉布深衣,腰間繫著絲絛,不過他懶,回家換上常服之後,也沒有像時下流行的那樣用一塊玉佩掛著壓衣之類的,再加上因為胃疼而愁眉苦臉,看上去就像一個屢試不第的落魄書生,很難讓人把他跟朝廷官員聯絡在一起。
很明顯,這個小丫鬟,對唐泛自稱為隋州朋友的表白,是抱著懷疑的。
她身後那個女郎,更是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把唐泛當成趁著主人不在而闖進去的小賊了,道:“請問閣下姓甚名誰,我表哥生性就愛獨來獨往,怎麼會邀你同住呢?”
唐大人有點無奈,他雖然算不上人見人愛,可也從未遇到過這種被嫌棄的情形。
再說了,誰天生是喜歡獨來獨往的,要不是隋家那種情形,估計隋州也不會搬出來罷,衝著這句話就可以知道隋州這位小表妹並不瞭解他。
唐泛道:“我叫唐泛,在順天府任職,因為找不到房子住,多賴你表哥接濟,所以暫且寄居在他這裡。”
見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女郎這才疑色稍釋:“那我們就先回去,等過幾天表哥回來了,勞煩你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