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家大廳裡此時坐了兩個人,除了面色凝重的翁縣令之外,還有一臉悲痛的韋策,他癱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婢女正在往他額頭上抹薄荷膏。
在唐泛離開之前,韋策雖然難過,可也沒有到這種地步。
可見第二個出事的人,必然是對韋策來說很重要的人物。
見唐泛到來,翁縣令起身迎了一下:“唐賢弟。”
唐泛:“翁兄,聽說又出事了。”
翁縣令一臉沉重地點點頭:“死的是韋家今日正好滿月的幼子。”
唐泛啊了一聲。
原來在唐泛離去之後,翁縣令按照之前跟唐泛商議好的,開始排查府中的嫌疑人員。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韋家照顧小少爺的乳母和婢女們就匆匆來報,說小少爺出事了。
韋策晚年得子,對這個兒子愛若珍寶,特意安排了一個乳母和兩個丫鬟照顧,這在大戶人家裡,也算是比較奢侈的待遇了。
伺候韋家小兒的乳母胡氏是孩子生母孃家帶過來的,忠心耿耿,兩個丫鬟分別叫小露和小霜,是韋家的家生子,忠誠度也都毋庸置疑。
今日是滿月酒宴,韋小少爺身為主角,那些美味佳餚卻與他無緣。他被抱出去給賓客們看一圈之後,便被安置在自己的小屋裡睡覺,他的生母李氏過來看過一回。
之後就傳來了韋朱娘落井而死的訊息,胡氏三人惶惑不已,便派小露去打聽情況,因為小少爺身邊還有乳母和小霜在,所以也沒有大礙。
過了一會兒,李氏那邊的人來找,說有事找胡氏,就把胡氏給叫了過去。
碰巧這個時候,韋小少爺尿床,另外一個丫鬟小霜便起身去隔壁屋給他找新的被褥來置換。
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湊巧三個人都不在的情況,因為這中間不過片刻工夫,一般不會出什麼事情,然而今天卻是例外。
等小霜拿著被褥回到原來屋子的時候,像往常那樣去看看小床裡的少爺,卻震驚地發現小嬰兒已經沒氣了。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韋朱孃的事情還沒水落石出呢,就又出了韋家小兒這檔子事。
一聽說訊息,孩子的生母當即就暈了過去。
韋策更是如同晴天霹靂。
一天之內,他失去了兩個孩子,這其中還包括延續韋家香火的希望。
翁縣令也遇到了難題。
他已經讓人一一查驗過,韋家上下的男丁,男性客人,以及他們帶來的隨從裡,根本就沒有一個手臂有抓痕的,也就是說唐泛的推斷有可能是錯誤的。
另外一方面,就在這個時候,韋家小兒又死了,這使得翁縣令幾乎焦頭爛額,不得不再次將唐泛找來,其實也有求助之意。
唐泛聽完他們的述說,不由也皺起眉頭:“查驗確認沒有漏掉一個人嗎?”
翁縣令點點頭:“是,我親自從旁監督,照著名字一個個看的,確實沒有手上有抓痕的人,只有三個人之前被熱湯燙到了手,大夫剛來看過,如今手背上還纏著一圈紗布。”
唐泛眉毛一揚:“那三人是誰?”
回答他的卻是韋策:“一個是拙荊的表兄,姓柴,其餘兩個,都是韋某在生意場上的夥伴。”
翁縣令:“但他們卻不太可能是殺害韋家小兒的兇手。”
唐泛:“為何?”
翁縣令:“因為韋家小兒死的時候,這三個人都在大廳中,當時正好出了韋朱孃的事情,廳中亂哄哄的,大家都趕著過來看熱鬧,有許多人親眼看到這三個人被熱湯潑灑了,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有分身之術。”
唐泛沉吟道:“我想見見那三個人。”
翁縣令頷首:“他們就在偏廳等候,老黃,你去把他們叫過來。”
趁著長隨去叫人的當口,他又問唐泛:“你有什麼頭緒沒有?”
唐泛搖頭苦笑:“就聽了這麼一段來龍去脈,只怕很難有什麼頭緒,韋家小兒又是如何死的?”
翁縣令道:“被襁褓上的布捂住口鼻處窒息而死。”
唐泛:“會不會是乳母或丫鬟不小心,將被子蓋得太高了?以前這樣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韋策插口道:“唐公子,這絕無可能,因為小霜那死丫頭信誓旦旦地說她去拿置換被褥的時候,確認過小兒的被子是被拉到脖子下面的,可等她回來的時候,那被子就已經蓋在嘴巴那裡了,可見期間一定有人來過!”
說話間,那三人被帶了過來,唐泛看了一下,果然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