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太傅道:“重要的是不晉王殿下,而是郭六畜,皇位歸到晉王頭上,也就到了郭六畜的手中,而且他本懷神力,卻一直以來騙皇上說他自己沒了神力,如此欺君之罪,殺了最好。”
這話正中李極下懷,但相比於郭嘉,沈家的兵權,也是他的一大操心。
閉眼良久,他道:“沈太傅替朕擬道旨,就說是朕的旨意,著李燕貞一府人即刻起程,前往潼州,朕特封其為漳州王,有生之年,不得回長安。”
漳州遠在沿海,千萬裡之遙,李燕貞又是病軀,此時起程,不顛死在路上才怪。
但他縱容義女弒君殺父,這樣的處理算得上仁慈了。
沈太傅立刻就去擬旨了。
從擬旨到命內侍發御旨出去,也不過轉眼之前,李燕貞從晉王就變成漳州王了。當然,也就徹底的,被排遣出權力的中心了。
李昱霖其實沒想這麼早動陸莞莞這顆棋,也沒有這麼早想逼宮的,他是叫郭嘉逼的太狠了。郭嘉步步緊逼,一下子剪掉了文貞和周後,他最得力的兩個內助,把他放到了一個孤立無援的位置上。
既孤立無援,他也就不得不放手一搏。
“至於郭六畜……”皇帝沉吟許久,轉而問李昱霖:“昱霖,以你的意思了?”
李昱霖道:“殺之。”
“那孔府了?你能保證在你三叔去潼州後,孔方不會反?”這才是李極最擔憂的事情。
李昱霖笑了笑,道:“不會。”
以他的觀察,孔成竹愛慕李曇年惹痴若狂,只要把李曇年賜婚給孔成竹,孔成竹就絕不會反。
皇帝道:“郭六畜那個人,你是殺不掉的,要殺,還得朕動手不可。”
就在這時,一直守在殿外的馬平忽而衝了進來,一臉的驚慌失措,結結巴巴叫道:“皇上,大……大事不好啦。”
皇帝道:“什麼大事不好?”
馬平看一眼李昱霖,再看一眼皇帝,這倆爺孫並肩從在一處,瞧著感情好著呢,可是,外面分明快要打起來的,恰就是這倆爺孫的人。
“御前帶刀侍衛在皇城上巡邏是遇到些來路不明的人,於是便上前抓人,結果對方亮了傢伙,還說他們是東宮皇太孫的部下,是奉命,來保護皇城安全的。”馬平話一說完,李昱霖斷然道:“放屁,本宮的人皆在東宮,三更半夜的,怎麼可能入宮?”
馬平嚇的瑟瑟發抖,道:“可是東宮的人已經快要殺到太極殿了,皇上您,您看……”
皇帝轉頭立刻去看李昱霖。
李昱霖抽唇笑了笑,原本扶著皇帝的雙手忽而用力,便將皇帝反剪,出聲已是陰惻寒滲:“皇爺爺,您已七十高齡,就沒想過做個太上皇,安享晚年?”
李極畢竟年事已高,又受過傷,不過幾下便叫孫子給反剪,拿緞帶捆上,扔到了龍椅上。這時候沈太傅帶著老臣們出宮宣旨了,皇帝面前除了被綁的陸莞莞便是馬平,剩下的,則是些不頂用的宦官與宮婢。
一看皇太孫反剪,捆了皇帝,嚇的跑的跑,叫的叫,躲的躲,瞬時就沒影兒了。
馬平還想跑來著,見皇太孫兩隻利目掃過來,立刻往地上一跪,動也不敢動了。當然,這種時候他想怎麼動,都是個死。
李昱霖大步走到陸莞莞面前,將她她的綁鬆了,忍著心頭厭惡將她攬了過來,低聲道:“你孃的悲劇,你的命運,以及太子的死,其實都跟他有關係。
若非他當初始亂終棄,幸了你娘又將她打發出宮,你娘就不會到晉王府,也不會生下你,更不會讓你入宮。而若非入宮,你又怎能遇到太子殿下,他又怎會為你而死?”
說著,李昱霖丟給陸莞莞一條繩子,道:“太子曾以性命為你復仇,如今,你也該以命償還他,不是嗎?”
他這是暗示,讓陸莞莞去殺了皇帝。
陸莞莞揉著發酸的胳膊,接過那根繩子,兩手不停的抖著,朝著老皇帝走了過去。
一身事過父子二人,這於別的女子來說,大約算得上羞事了。但陸莞莞並不覺得,因為她娘陳蓉也這樣幹過,以身作則,孃的底線就是孩子的底線。
陸莞莞對於太子其實並沒什麼愛戀,唯獨太子殺晉王,殺李曇年一事,是為了給她復仇。讓她覺得自己該為太子報恩,所以才會不顧生死,任憑李昱霖差遣。
她打幼兒叫陳蓉保護的好,性子單純到發蠢,也不知李昱霖是在利用自己,側首掃了他一眼,狠了狠心,繩子就朝著當朝皇帝的脖子勒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