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得了一把名扇,便想著送與九弟把玩。”牧琦開啟小德子遞上來的盒子,露出裡面的物什,是一把摺扇,牧琦說著 便將摺扇取了出來,送到了牧離跟前。
牧離心中百轉千回,此時送扇子,不知道牧琦這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想了很多種可能,卻都被自己一一否決了。
下毒?牧琦雖然無大志,卻也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到時候他中了毒,一定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的,再加上剛才牧琦自己都動手沾到了那摺扇。
試探自己?那他便好好演戲罷了。
電光火石之間,牧離已經做了決定,畢恭畢敬的接過牧琦送到他面前的摺扇,開啟,剛入眼,牧離便被這一幅山水給驚豔到了。
在丹青者眼中,這山水畫是要有種意境的,而這扇面上的畫的寓意的確很深遠。
嫋嫋的炊煙,與這若有若無的山霧結合,將這山水畫顯得更加虛幻起來,看到這幅畫,只覺得身臨其境,一切都好像觸手可及。
牧離在這一刻就好像是真的入了畫,臉上一陣痴迷,還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那若有若無的霧氣一般。
“咳咳。”身邊一聲輕咳聲將牧離的思緒拉回了現實,牧離轉頭,便看到了牧琦眸子中帶著笑。
牧離連忙認錯:“皇上恕罪,臣……”
牧離還想著說些什麼,牧琦卻是大手一揮,阻止了牧離後面的話,只聽他開口說道:“九弟是個性情中人,何罪之有?朕得了這幅摺扇,第一眼便想到了九弟,這摺扇與九弟的氣質很是相符。”
他似乎十分高興,一邊說著,眉梢已經不自覺的翹起。
牧離低著頭,拱了拱手,謝過牧琦的好意。
心中卻是在揣摩著牧琦的意圖,難道他送自己一把文青道長的筆墨,只是用來試探自己?
牧離在山水方面頗有造詣,最欽佩的人也是文青道長。
此人善於山水,濃墨重彩,皆是文章,胸中自有一片天地,是以,當牧琦將這摺扇送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第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文青道長的手筆。
只可惜文青道長留給世人的筆墨實在太少,他的畫可以說是萬金難求,若非機緣巧合,怕是根本就尋不到他。
此人堪稱一代鬼才,能稱為“才”的,大抵都是些不慕名利的,是以,文青道長紅極一時,很快便隱於山水。
掌權者也曾尋過文青道長的蹤跡,奈何鬼才無意仕途,等被發現的時候,便早早逃離。
讓牧離吃驚的不是這扇面的畫出自文青道長之手,而是這摺扇竟然是牧琦帶過來的。
文青道長向來不慕名利,很多有錢人想要見他一面都難,可身為一國之首的牧琦,卻是擁有文青道長筆墨做的扇面。
牧離不得不想的很多。
可牧琦卻跟個沒事人一般,把扇子遞給了牧離之後,便如這裡的主人一般,打量起這小小的書房來。
說是小,其實也不小,只是沒法兒和他的御書房相比罷了。
書架上有文玩,有古籍,牆上掛著幾幅裱起來的字畫,看得出來主人很有格調。
當走到一幅山水畫前面的時候,牧琦頓住了腳步,指著這幅畫,問牧離道:“九弟,這是你畫的?”
牧離聽到牧琦叫他,趕緊把摺扇小心翼翼的收好,這才跟上他的步伐,順著他指向的方向,看到了那幅畫。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他信手畫的菊花而已。
“回皇上,這只是臣弟的練筆之作。”眼下之意,這的確是他隨手畫的,稱不上什麼。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意境很是妙哉,妙哉。”看著這畫上還被牧離題了字,牧琦直接唸了出來,接著便大為稱讚。
牧琦此時眼睛一直盯著這幅畫,似乎真的被這畫的手筆蟄伏。
牧離便想到對方在打什麼主意,可還是接了話:“皇上謬讚了。”
“哎,九弟實在太過謙虛了,朕看著這幅畫很好啊,不如你把這幅畫送給朕如何!”
牧琦說的很是理直氣壯,似乎已經篤定了牧離不敢反抗。
的確,身為一朝天子,誰又敢忤逆他的意思?
“臣弟這畫的確上不得檯面,可既然皇上喜歡,臣弟自當呈上。”既是自謙,也給足了皇上的面子。
牧琦終於肯將視線從那幅菊花圖上移開了,落在牧離身上,此時的他依舊顯得不卑不亢,很是聽令於他。
可是,人心是最為複雜的,若是一切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