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細心的把稻草鋪平,再讓女兒和兒子坐下。
她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瑩塵正打算問,沒料到沈夫人愁眉苦臉的道:“我那份燕窩還沒吃完呢?那還是你姑姑去年賞賜的,沈岫家裡都沒有,就給了我。”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瑩塵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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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迷離,落英繽紛,林間男子舞劍,他劍法精湛,身體輕盈,連著翻了幾下,葉落滿地。男子利落的收劍,下人遞了帕子過來擦汗。
“世子,夫人送了湯過來,讓小的伺候您喝。”
魏競“唔”了一聲,小廝度著也不知道世子意下如何,世子從來都是喜怒莫辯的。尤其是這次從福建回來後,更是如此,心思越發深沉了。
魏競回屋後,端起湯喝下,又沐浴洗淨後,這才去魏夫人處請安。他進去時,魏夫人正笑著和身旁的少女說話,那少女見魏競過來,忙站起來喊了一聲“兄長”。
“瓊瑰也在,今天沒學規矩?”魏競和魏瓊瑰是嫡親的兄妹,兄妹二人感情一向很好。
魏夫人見兒女都在,異常高興,讓下人趕緊送晚飯過來,她看了看一表人才的兒子,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她這麼儀表堂堂又文武雙全的兒子,沈家那個丫頭怎麼配得上?沈貴妃倒臺,她唯一高興的就是這件事了。
見魏夫人忙這忙那的,魏瓊瑰對魏競笑道:“只有哥哥回來,娘才這麼忙。”
魏競淡笑了一下,魏瓊瑰見她哥哥神情似乎有幾分頹唐,不由道:“哥,你在擔心沈姑娘嗎?”
之前兩家定親的時候,魏瓊瑰也見過沈瑩塵,她也知道母親一直不滿意她,無非是屠戶女乍富云云的。可大哥卻從未表現出推拒之色,難不成其實大哥對沈瑩塵有幾分情意。
擔心?魏競搖頭,他和沈瑩塵也就見過一面,沒什麼感情,但畢竟她也是他的未婚妻,見人落難就不聞不問,這並不是他處世之道。
不過,見母親和妹妹都在,他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秦國夫人在沈貴妃在世的時候也頗為老實,沒沈岫跳的那麼歡,這次之事多半是遷怒。論死罪對於新皇來說也不好,畢竟沈貴妃殉葬而亡的,宗室也有一些人說她是被逼的,我想上摺子請皇上寬恕一二。”
魏夫人聽了當場就跳起來了:“競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何必為了那麼個人把自己摺進去。”
魏瓊瑰聽這話也覺得不妥,不管怎麼說沈瑩塵畢竟現在還是哥哥的未婚妻,她咬咬唇,對魏夫人道:“母親,若哥哥是那樣無情無義的人,也就不是我的哥哥了。沈家遭逢大難,雖有罪名在身,畢竟不至於死。”
“瓊兒,你不日就要選秀了,現在不宜得罪皇上啊。”魏夫人不贊同兒子的做法,看女兒幫腔又覺得他們太愛管閒事。
沈家的人死了就死了,關她們什麼事,她兒子不也是被沈貴妃搗的鬼拉郎配嗎?京裡多少好姑娘啊,就連端敏公主都喜歡兒子,宋太后又喜歡她,鬧這麼一出,簡直是百害而無一利。
魏競想魏夫人眼界不大,雖出身世家,但一直被嬌養長大,嫁了人也是丈夫疼愛,她的眼界就只在內宅這塊小地方。
沈貴妃倒臺,她所代表的是崇康帝,崇康帝提拔了不少能臣,要不是寧王和宋太后裡應外合,偏巧崇康帝短命,要不然天下江山是誰的還說不定。
崇康的舊臣們都看著呢,他魏競無情無義,日後如何服眾。
可這些話他即便和魏夫人說了,她也聽不懂。
次日他就上了摺子,魏國公也附議,爺倆都讓皇上從輕發落。奉元帝即便恨的牙癢癢也不敢直接甩臉子,畢竟他還用得上魏家,還要靠魏家給他鎮守福建。
倒是宋太后勸他:“皇上,那屠戶一家都是沒用的人,留他們一命說不定還能顯得您寬宏大亮。”
宋太后雖是女流之輩,但論起政治閱歷,她比奉元帝要強的多。恨沈家人她是恨,但過猶不及,沈岫牽連的人基本都被處置了,上位者要適當的表示寬容,反正沈家人已經日落西山了,有能力的都死了,其餘的人即便或者也不過是苟延殘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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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牢房的沈瑩塵當然不知道這些,她正掰著饅頭皮,撕成一小塊的餵給衡哥兒吃,他年紀小喉嚨還細,不能吃太粗太硬的食物。
偏偏監獄裡的都是這樣的,冷冷的硬硬的,瑩塵怕孩子鬧肚子。
沈夫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爹如何了?他這個人膽子又小,人又老實,指不定擔心成什麼樣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