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便又折返回了玉湖樓。
玉湖樓早在季黎明他們走後便關閉了,此時大門前只站著兩個守衛。
季黎明下了馬車,大步奔向玉湖樓大門邊,問那兩個守衛,“你們可曾見到方才跟在我身後那輛馬車去了哪裡?”
兩個守衛相視一眼,齊聲道:“分明是跟在你身後朝著東街去的。”
季黎明心下一沉,看來千依他們的馬車是中途與他分開的。
莫非是澹臺引一氣之下先回了客棧?
想到有這種可能,季黎明暫時鬆了一口氣,坐上馬車,讓車伕朝著他們暫居的客舍走去。
到了客舍門前,季黎明付了銀子直接跳下來,大步流星朝著樓上走,千依和澹臺引的房間門都上了鎖,明顯是還沒有回來。
看到這一幕,季黎明開始心慌了。
他了解澹臺引,那個女人雖然性子剛烈,卻不會賭氣之下做出無厘頭的事來,即便是中途要走,也會跟他打招呼。
然而她們的馬車是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不見的,這一路上,他並沒有聽到打鬥聲,所以,只能是那個車伕有問題,是車伕故意把馬車帶到另一個地方的。
想通了關鍵點,季黎明去客舍馬廄裡把自己的馬兒牽出來翻身坐穩,往車馬行飛奔而去。
他之前腦袋受了傷,這麼不要命的馬上狂奔,寒風如刀一般撕裂了傷口,那個地方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季黎明不管不顧,他最首要的目的是找到澹臺引和千依,這兩個人絕對不能出事。
到達車馬行的時候,季黎明急忙下去問裡面的掌櫃,掌櫃告訴他,先前有一個人交了二百兩銀子的押金租了一輛馬車,卻不要車伕,說是自己駕駛。
季黎明得知此訊息之後,心徹底寒涼到谷底。
如果車馬行掌櫃沒說謊,那麼之前為澹臺引和千依驅趕馬車那個戴著斗笠的車伕就是租車人,也是嫌疑人。
對方的目標為什麼會在澹臺引和千依身上?
還是說,對方想借他們兩個人把自己引出去?
季黎明抱著腦袋蹲在車馬行門前空曠的大街上,神情迷茫。
他是頭一次來齊國,對這地方人生地不熟,況且眼下連對方的目的都沒有弄清楚,根本沒辦法鎖定地點去找人。
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既是人不在了,你不出去找,還蹲在這裡做什麼?”
季黎明轉過身,見到一個長相儒雅著雨過天青色衣袍的男子,他正垂目看著他,面色溫潤平和。
“你,你是誰?”季黎明快速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更別說認識他。
那麼,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找人?
“在下瑾淵,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對方毫不掩飾,自報姓名。
瑾淵……
這名字好生熟悉。
季黎明努力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扶笙曾經說過的話,他安排在楚國的細作就叫瑾淵。
既然瑾淵在楚國,如何會碰巧出現在齊國都城?
季黎明覺得很不對勁,他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男子,隨後眸光一動換上笑臉,一副恍然大悟“我終於想起來了”的樣子,“原來是你啊!”
瑾淵以為季黎明識得自己,溫和地點點頭。
季黎明“咦”了一聲,“你家夫人給你戴綠帽子那件事想必處理好了罷,否則你也不可能有心情來逛街。”
瑾淵臉一黑,他立即明白過來季黎明是假裝認識自己順便再試探,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秦王的人。
季黎明勉強擠出笑容,“你八十歲老母突然懷孕,查出來是誰的了嗎?”
“季黎明!”瑾淵一口老血湧上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無賴到不著邊際之人!
“啊,原來你認得我。”季黎明眼神閃爍,還想繼續試探,因為他根本不能確定這個瑾淵就是扶笙的人,畢竟今天晚上發生的巧合太多了。
碰巧在他們到達齊國都城這一天玉湖樓要拍賣潘龍珠,碰巧雛陽君也對這東西感興趣,然而他本人卻自始至終沒有現身,完事兒以後澹臺引和千依的馬車卻被一個不知名的車伕帶到了別的地方,而這個時候,瑾淵碰巧出來。
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多巧合?
季黎明覺得,從玉湖樓拍賣潘龍珠開始,這一切就是個局,有人察覺了他們的動機,提前佈下天羅地網。
只是,季黎明目前還不清楚,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