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當時女帝有些愕然,停下手中的筆問他:“大司馬到了退休年紀,辭官回家頤養天年乃理所應當之事,為何連宗正寺卿和太倉令這兩位也要辭官?”
季博然顫著聲音道:“陛下,季氏虧欠了九皇子和十公主二十年,老臣思來想去,也只有讓季氏的繁華謝幕,逐漸淡出天下人的視線,才能讓九皇子和十公主光明正大的活,老臣心意已決,還望陛下成全。”
女帝深深皺眉,大司空府剛剛被抄家,三公缺一,如今大司馬又來辭官,三公缺二,此刻連宗正寺卿和太倉令也要辭官。
太倉令也就罷了,不過是大司農屬官,還可從下面選拔人擢升上來,可宗正寺卿乃九卿之一,且這段時間在籌備子楚大婚,若是就這麼走了,朝廷空了大半不說,能否如期讓子楚如期順利大婚還是個問題。
女帝原本不想同意,可季博然又說:“陛下,老臣餘下的時日不多了,唯一的心願僅此而已,還望陛下成全吶!”
再三皺眉過後,女帝終於心痛地收下了季博然手中的另外兩份辭官摺子,扔在一旁不欲多看,捏著眉心,臉色不太好。
沒想到才過了幾個時辰的功夫,李公公便急匆匆來稟報大司馬壽終正寢了。
這樣震驚的訊息,饒是女帝一向波瀾不驚也被嚇得不輕。
“李公公,你開什麼玩笑!”女帝當即站起身來,緊蹙著眉頭。
李公公立即跪到地上,“哎喲我的陛下,老奴哪兒敢欺瞞陛下呀,這訊息還是季府特地讓人前來通報的,老奴只不過是傳話而已,不敢造謠。”
“壽終正寢!”女帝滿臉不敢置信,“幾個時辰前還生龍活虎跪在御書房求朕同意讓季氏遷回祖籍的人竟然這麼快就壽終正寢了?!訊息可不可靠?有沒有可能是自殺或者是謀殺?”
“二老爺親自來傳的訊息。”李公公惶恐道:“想來訊息不會有假。”
駭然失色,女帝怔愣了好久,吩咐李公公,“準備御輦,朕要出宮去季府!”
“陛下三思啊!”李公公伏跪不起,“大司馬才剛剛去世,季府如今亂成一鍋粥,陛下不適合這個時候去,便是要去,陛下也可等到明天,等季府上下安排好一切後,奴才再給您準備儀仗,到那時去了才最為穩妥。”
女帝安靜下來細想了一下,覺得李公公此言有理,便不再提及出宮之事,也沒心情再看奏摺,匆匆回了帝寢殿以後隨便用了幾口御膳,在花脂的伺候下沐浴完便歇下了。
一夜無話到天明。
女帝起床更衣梳洗好以後,花脂立即讓人傳來早膳。
女帝昨夜睡得不太安穩,也沒什麼胃口,也同昨夜一般匆匆用了幾口。
花脂擔憂道:“陛下,您才用這麼點兒早膳當心身子承受不住啊!”
女帝淡淡道:“朕小的時候,幾天沒飯吃的情況多了去了,如今不過是一頓飯少吃了點,有什麼打緊?也不見得便掉了塊肉。”
女帝在魏國所受的那些苦,花脂是隱約知道一些的,此刻聽到女帝親自說出來,花脂只覺得心疼。
幾天沒有飯吃,那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是冬日裡飢寒交迫渴望一丁點溫暖的無助還是酷暑之下餓到幾近昏死的絕望?
花脂連想都不敢想,因為一細想下來就只剩下心疼,並非是出於僕人對於主子的心疼,而是站在同等角度,一個女子對另一個遭遇慘烈女子的心疼。
“好了,下去準備吧!”女帝淡淡瞥她一眼,“朕待會兒還得去季府。”
“諾。”花脂微微福身之後退出大殿出去找李公公安排儀仗。
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女帝儀仗隊從宮裡啟程,緩緩出了丹鳳門朝著正在大喪的季府行去。
昨夜二夫人與三夫人因為一件小事大吵起來最後上升到分家產的嚴重程度,管家無奈之下去稟報了二老爺,二老爺正在來靈堂接見季大少的路上,不妨突然聽到這個訊息,立即黑著臉折返回去,當時兩位夫人還在爭吵不休。
父親大喪,這兩個後宅婦人卻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二老爺越想越覺得怒不可遏,揚起巴掌各自打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一人一巴掌。
那兩人當即就被打懵了。
打人的是自家夫君,二夫人也曉得是自己無禮在先,不該在父親大喪之日做出這種讓人恥笑的舉動,故而一口氣壓在嗓子眼,不敢發作出來。
三夫人就不同了,她因為年輕時救了三老爺一命得以嫁入季府,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