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默了一瞬,“你可能是餓得太久,過度了。”
荀久:“……”她剛剛有在開玩笑麼?為什麼他的回答聽起來那麼敷衍?雖然扶笙的面上看起來一本正經。
“好!”荀久吐出兩個字,算是勉強承認了他這個極其敷衍的說法。
不再說話,扶笙拉著她的手,繞過人群,往他之前出來的那個拐角而去。
今日趕車的是商義,他難得的一臉凝重,見到二人走過來,目光現在荀久身上停頓一瞬,隨即看向扶笙,“殿下……”
商義性子活潑,鮮少有這般嚴肅的時候。
扶笙甫一聽到他微沉的聲音,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
“何事?”他問。
商義不著痕跡地看了荀久一眼,抿唇道:“剛剛有情報傳來,今日一早,女皇陛下在御花園遇刺。”
聞言,扶笙徹底皺了眉,“女皇陛下可有傷到?”
商義沒說話,看向荀久。
荀久身子一抖,她一直以為扶笙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之前才沒有提起。
此刻收到扶笙帶著滿目疑問的視線,她定了定心神,抬眼回望著他,“你放心,有本神醫在,女帝不會有任何問題。”
“確定?”扶笙一瞬不瞬看著她。
這氣場太過強大,荀久險些就心神慌亂露了破綻。
淺咳一聲,她直勾勾看著他,“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扶笙掀動唇角,“既是沒有大礙,為何動用醫術?”
荀久又咳了一聲,“沒有受傷,驚嚇總還是有的。”
扶笙緩緩從她身上移回眼,當先上了馬車又站在車轅上回過身來將手遞給她。
荀久想都沒想,伸出手任由他輕輕一拽上了馬車。
荀久所說的“百鳥歸巢”這道菜在天地樓,是扶笙第一次請她吃飯的地方。
馬車到達天地樓時,裡面客滿盈樓。
這是官辦酒樓,上次待過的三樓雅間便是為秦王專門留的。
下了馬車後,扶笙直接帶著荀久在一眾人愕然石化的表情中上了三樓。
掌櫃的眼尖,忙親自上樓來招待,荀久隨便點了幾個菜便回來坐下。
“說!”扶笙臨窗而坐,手裡握著一盞茶,表情嫻雅淡然,“女帝遇刺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荀久搖搖頭,“總之刺客來勢洶洶,似乎是抱著必殺的心態。”
“然後?”他淺啜一口茶。
荀久面不改色答:“幸好巡邏的鐵鷹衛來得快,否則女帝肯定慘遭毒手。”
“我的意思是,可有查出來刺客是誰的人?”
“我聽鐵鷹衛的人說,刺客最後進了神殿,想來是大祭司的人。”荀久斟酌著字句,儘量避免開能讓扶笙懷疑女帝有武功的那些矛盾點和空隙。
“竟然是她!”扶笙眯了眯眼,手中茶盞久久不曾動過一下。
“奇怪的是,後來大祭司親自來帝寢殿,表情嚴肅地說了一句神殿永遠不會改變大祭司專事一主的祖訓。”荀久補充,“有沒有可能那刺客並非她親自指使?”
“難說。”扶笙嘆口氣,“畢竟澹臺引不是一個人,她背後還有澹臺氏,還有巫族,有的時候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若真是她指使的,她沒必要跑去帝寢殿外說這些話?”荀久覺得這樣做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澹臺引沒有這麼蠢。
扶笙垂眼看她,“若是換成你,你會當眾承認是你自己指使的麼?”
荀久一噎。
扶笙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澹臺引智商不低。這是荀久在跟她打過幾次交道之後總結出來的。
想想也是,一個自小就被家族重點培訓,不用璇璣閣的皇室宗親長老考驗就透過的大祭司,無論是武力值還是智商都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可讓荀久疑惑的是,澹臺引有的時候似乎很糾結。
比如當初得知女帝並沒有懷孕的時候,她很失落;又比如今日在帝寢殿外,女帝沒有讓她進去,她應該有所警覺女帝發現了遲旻是她的人,然而她還是說出了那番話。
——神殿大祭司專事一主的祖訓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有任何改變。
這句話的意思,與他們家族想全盤掌控神權的意圖相悖了。
莫非,澹臺引真的是被逼的?她本意並不想參與神權的搶奪?
窗邊扶笙的幽涼聲音緩緩傳過來,“澹臺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