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東西,然後獨自離家。
這一離開,就是半年。
其間偶爾有書信,卻也不過就是那麼寥寥幾封。
可把國公夫人擔心壞了。
自家大兒子,雖然行事沉穩,武藝伴身,但是這獨自出門,身邊一個能照顧的人都沒有,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現下老夫人坐在大廳的黃梨木椅上,一手搭在腿上,另一手放在小几上,捏了捏茶杯要拿起,一頓,又放下。
這般迴圈來回,不知經了多少次。
沉魚就站在她身邊,眉眼低垂,倒是看不太清楚她的神色。
同時,她心裡卻在一點一點的數著時間。
現在是巳時二刻。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三、二、一。
心裡最後一個聲音落下,腳步聲也如期而至。
老夫人的眸子一亮,手上茶杯一鬆,瓷器碰撞,清脆的一聲,接著,人馬上就站了起來。
“笙兒。”
裴笙上前幾步,到老夫人跟前,作揖:“見過母親。”
老夫人喜笑顏開,握住裴笙的手,上下打量。
相比走之前,人黑了一些,也壯實了不少,但好在沒有太多的變化,看著,身子康健。
這便是最好的事。
只要裴笙健健康康的,她就放心了。
“沉魚,你還在那站著做什麼?可快些過來。”老夫人轉頭,笑著,眉目柔和,朝後邊的沉魚招手。
沉魚福了福身,應下。
“你這回來了,可就別再冷落你媳婦了,成了親的人啊,得好好過日子。”
老夫人憂心仲仲,抬頭,只是如此的囑咐裴笙。
雖是當孃的,卻也不太摸得懂自家兒子這心思。
當初給他千挑萬選的,娶誰都不要,好不容易是這葉家小女兒,他沒有排斥,國公府就忙著張羅,把人給娶了回來。
本以為,裴笙是開了心思,喜歡這姑娘,老夫人都已經在等著,過不久就能抱孫子了。
可是他對人家卻是不理不睬,態度冷淡,成親幾個月,甚至都不曾踏入房門一步。
後來更是離了府,一走了之。
老夫人知道,沉魚是個好姑娘,聽話也孝順,要真說起來,他們國公府,倒是對不起她。
“世子爺。”沉魚站在兩步遠的地方,朝著裴笙行了禮。
裴笙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目光移開,如蜻蜓點水一般,不作停留。
老夫人拉住沉魚的手,想把她的手同裴笙的放在一起,卻就在她指尖即將觸到他面板的一剎那,裴笙將手拿開。
厭惡自眸間一閃而過。
老夫人的面色當時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沉魚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低垂的眉眼中,是讓人看不明白的淺笑。
“大哥。”外頭是輕快的一聲喚。
接著走進來的人,穿一身淺藍勁裝,以玉梳將頭髮半挽於後,面目白淨,精緻眉眼間,同裴笙有五六分相似。
大概十五歲的模樣。
這是裴笙的弟弟,喚作裴簫,平日裡嬉皮笑臉,最是吊兒郎當。
輕輕一躍,人就已經到了跟前,歪著頭看了一眼裴笙,笑著揚手。
裴笙卻不予理會。
裴簫早就習慣了他哥這個樣子的對他自動無視,也不理會,反身過去,朝著老夫人行了禮。
接著目光就轉到沉魚身上。
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就這麼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