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孤不想知道,就算。。。就算真的是震霆,孤也不介意。她也說了是喜歡過,那是過去。孤不想追究,因為那毫無意義。
終究她是孤的緣分,孤身為太子,很多事都身不由已,能得妻如此,陪伴深宮,孤很珍惜。
孤永遠記得,她纖細的手臂環住孤的腰背,力道很輕,卻足以將孤的整顆心緊緊抓住。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孤,或許是因為她對孤有了一絲絲喜歡,也或許是出於感謝,可是孤顧不得了,只要她真的願意,是心甘情願的,孤就歡喜。
孤如獲至寶,將她抱在懷中,控制不住地收緊了臂力。
皇天不負苦心人。那一刻,孤覺得懷中的這一點分量才是孤的天下。
那天,冬日的雪化了。
春天來時的腳步總是那麼慢。阿緋的母親尚不到四十,她熬過了隆冬,卻抵不過兩次倒春寒。孤不能時常出宮去,以免使她尚未入宮便招來話柄。很多事都由九弟代勞,每回見了孤他都說阿緋在宮外好著呢,能吃能睡。
那段時間孤忙於處理北部跑馬族南下大規模搶掠一事,事關兩國邦交。
九弟向來言語敷衍,卻也不會對孤撒謊,有他的話在孤便也放心了。跑馬族一事結束後,孤出宮去看她,那時才知道方母病情惡化,曾幾度昏厥,一連幾日不省人事。
方母曾出身名門,淪落教坊亦不曾失了那份清貴,卻不曾料到竟被頑疾折磨到形容枯槁,人鬼難辨。阿緋雖看似對外強硬,那是因為她身後有母親在看著她,她覺得自己底氣足。更因為她有病弱的母親要保護,所以她一直讓自己看上去很有能耐。
御醫說方母全憑一口氣活著,可方母於阿緋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口氣?
孤不知道方母不省人事的那些日子她一個人是怎麼撐過來的,她一定很害怕,她才十六歲,就已經嚐遍了人生十六年的酸楚。
孤到的那天方母正在昏睡,聽說前一夜吐過兩回血。阿緋也瘦了,一雙鳳眼顯得更大,就連她都變得羸弱。
方母這艱難的一輩子大概終於要結束了,連老御醫都說她早已病入膏肓。
御醫走後,在方母的病房外,孤見她愣愣的,似乎有些傻。孤握了她的手,喚了她一句,“阿緋?”
忽的,她開始不停地眨眼睛,豆大的淚珠子撲簌撲簌地落下來,她哭著問孤怎麼辦,沒了母親她該怎麼辦。阿緋長這麼大,雖然她的母親一直在生病,但她從未與母親分開過。
孤抱著她,她在孤的懷裡哭得很傷心。孤的母后在孤十幾歲時仙逝,孤也曾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至親離去而束手無策,孤明白她的感受。那麼多日子的擔憂與害怕,她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
母后仙逝時孤有皇祖母,不至於孤單害怕。孤慶幸,孤陪在了她身邊。
那日之後的兩天,方母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偶爾醒來,可是她已經不認識人。孤不知道她對唐萬山的感情有多厚,對唐萬山的恨又有多深。
她不認得自己的女兒阿緋,卻將孤錯認成了唐萬山,一會兒瞧著孤笑,轉眼卻又恨得切齒。那是她第三次吐血。 阿緋在床前哭得不能自已,她問,“娘你是不是想他了?你要是想唐萬山,我現在就去把他帶來!”
她起身便要衝出去,誰知,方母豁然睜開了那雙渾濁的雙眼,“不要!”
“我不見他,我到死也不見他!”
孤親眼看著一個負心的男人將一個曾經深愛他的女人折磨到何種地步,孤告訴自己,此生不負阿緋。
當太陽終於變得暖晴的那天,阿緋的母親迴光返照了。早已多時不能下床的她,那日竟起了床,她將自己收拾地很齊整,甚至描了黛眉,塗了口脂,她說躺的太久,想出去走走,吹吹風。
阿緋握著孤的那隻手是發抖的。
那天孤如同一個尋常家的兒郎一般,陪著阿緋與她的母親將盛都看遍。當年的方津津得百花簇擁,只可惜,那天盛都的花沒有開。
回去之後,尚未摸到床沿,她忽然倒在病床前,大口大口地吐血。
唐萬山是她一生的悔恨,那雙枯槁的手,緊緊地攥住阿緋的手,“不看著你正正經經地嫁人,我方津津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方津津本與唐萬山心心相惜,阿緋說唐萬山曾承諾,若他封侯拜相,他的夫人唯有方津津。可她卻受盡了屈辱,這是方津津一生不解的心結。
孤愛阿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