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
獄卒離開,阿緋沒有去碰那飯菜,她沒有胃口,也不想動。飯菜漸涼,涼透的魚有股子腥味,直往阿緋鼻子裡鑽。以往她是不忌葷腥的,可今日,這味道叫她不舒服,直犯惡心。
阿緋伸手將那盤魚端得遠些,她以為自己是因為一日沒有進食惹得胃難受。
伸手端起那碗涼透的米飯,才要張嘴嘗一口,卻敏感地聞到米飯上輕微的魚味。那鋪天蓋地的噁心之感頓時湧上胸口,
“嘔——”
她扶牆乾嘔,胃裡空空什麼都沒有,只吐了酸水出來。
“太子妃,您這是怎麼了?”
“嘔——”
很久,她才平靜下來,看都不想看那碟魚一眼,“端走,都端走。。。。”
或許是身體上的難受,將她刻意壓制的那份痛楚牽動,阿緋埋首自己的臂間,將自己團團抱住,她想禪機,想禪機的懷抱。
如果禪機在,他一定會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抱在懷裡慢慢地拍著,他會給她煮熱騰騰的白米粥,就像在葫蘆肚小院的時候那樣。她肯定會吃的很香。。。。
阿緋輕啜出聲,“禪機。。。。”
禪機聽不見,他心裡充滿了對她的埋怨。他對她,又愛又恨。
皇宮裡宮燈亮起,皇上又是整日未醒。皇宮燈火通明,浮於表面的是一片安寧祥和。暗裡,卻是殺機四伏。
小太監接過皇上的藥,藥很燙,升騰著嫋嫋的熱氣,他一勺一勺地舀起又放下,細細的吹至溫熱才敢餵給皇上。
那藥汁才要觸到皇上的唇邊。
“慢著。”
小太監回頭,慌忙收回藥汁,跪到一邊,“奴才叩見九賢王。”
禪機一身侍衛裝扮,入了殿內便垂首立在一旁。九賢王接過太監手中的藥碗,“你下去吧。”
小太監極快地掀了下眼皮,然後躬身後退,“奴才告退。”
九賢王目送著他,小太監才後退兩步,猛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九賢王。一切都很安靜,只在一瞬間,“咔嚓”一聲輕響,小太監的脖子歪向了一邊。
那扭著小太監脖頸的黑衣女子,面無表情,“主人。”
九賢王點頭,“處理乾淨。”
很快,女子不見了,小太監也不見了。九賢王端著手中的那碗湯藥,走到牡丹花旁靈壽子前,示意禪機看。
只見那碗褐色藥汁緩緩傾入養著靈壽子的水中,水變了顏色,起先靈壽子縮排了殼中。可不多時候,腦袋與四肢全都伸了出來,軟軟地塌著,安靜不動,像是睡著了。
禪機目光緊蹙。
九賢王丟了那碗,面有凜冽,“看見了吧?太子動手可真是快。”
“今晚若無動靜,至多明日。”
九賢王點頭,“孤的眼線回來報,太子正暗中抓緊調兵,唐萬山也在其中。方才進門,你有沒有發現,外面站著的那幾個。”
禪機也發現了,今夜外面的守衛換了新面孔。
禪機將身上的銀甲解下,露出裡面明黃的內衫,分明是皇帝的用色,盔下竟是一頭花白亂髮。禪機的身量比較高,從背面看上去與皇上非常相似。
“王爺放心,家父也已然暗中協助。”
九賢王輕擊雙手,有黑影翩然而至,“主子。”這聲音,分明是皇上的嗓音,年邁,沙啞,無力。
就連他這個兒子聽了都分不出真假,九賢王很滿意。
原本安靜的乾安宮內,忽然傳出皇上的怒罵,隨即瓷碗擲地碎裂的聲音。門口守衛相互對視。
“混賬!給朕拖出去!咳咳咳。。。。”
皇上重重地咳,九賢王苦勸,“望父皇保重龍體,莫要為了這些個奴才氣壞了身子。還不拖下去!杖斃!”
很快,殿門大開,一銀甲守衛銀盔歪戴,遮了大半張臉,看不清模樣,被四腳朝天地抬出了乾安宮。寒風呼嘯,燭籠搖晃地厲害,門外的守衛瑟瑟發抖,卻仍舊要站直站好,打起精神。
殿內皇上重重地咳,御醫進去了又出來,不敢搖頭,經過門口守衛時卻神情凝重。
宮內的燈一一吹滅,只留夜明珠照亮偌大的寢殿。
九賢王離開前,低聲與禪機說,“小心點。”
禪機躺上龍床,側過身去,明黃的衾被蓋過脖子,神似皇上。
禪機雙眼清明,太子逼宮,無形中給了他和阿緋活路。只要將太子的真面目揭露於天下,阿緋。。。就不必平白犧牲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