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廟雖破,怎麼說也是個落腳的地方。
廟門關著,門雖舊,但沒有塵土。
南山摸了一把,向身後的眾人道:“看來這廟是有人住的。”
他敲了幾下門,好一會兒,才有人來應門。
門縫裡透出一張晦暗的臉,癆病鬼一樣,做廟祝打扮。
他模樣陰森,南山噎住了話語,清咳了一聲方說:“叨擾,請問你是此廟的主人嗎?”
那人不點頭也不搖頭。
南山只好繼續說:“不好意思,我們初到此地,山路難走,天又快黑了,可否容我們歇息一晚,明早我們就離開。”
那人看著南山,仍是一聲不吭。
南山當他不願意接待他們,正進退兩難,陸蘊伸過來一隻手,手上一錠成色極好的銀子,抬著下巴道:“又不是不給你錢,讓我們進去!”
“陸師弟,你別……”南山還沒阻止他,那廟祝當真收過了陸蘊的銀子,幽幽地給他們開了門。
陸蘊嘲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都不懂,你怎麼行走江湖的,真沒用。”
南山脾氣好,笑了笑,不與他計較。
陸蘊趾高氣昂地一腳跨進廟裡,景西卻看不慣他那副樣子,故意伸出腿絆他一跤。
眾人踏進廟裡,便發覺氣氛不對。
此廟不大,一個四方院子,正殿供奉一座關帝像,兩旁是柴房和廚房,並無客房。
廟中不止他們,已有兩夥人比他們早到,能輕易看出是兩夥人,是因為他們服飾不同,左側是月白色長袍,右側則是一片深紫。
如江河涇渭楚河漢界,從中間劈開,一左一右,氣氛逼仄難言。
那些月白衣袍在楚墨白他們看來是極其眼熟的,小樓弟子服飾皆以白色為主,他家因為和小樓同氣連枝,所以顏色也極相近,為月白。
景西第一個開口叫道:“是天玄門,柳師兄和柳掌門。”
這一叫,數十道目光全向他射來。這場面多少有點畏人,景西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
“師兄。”柳長煙往前走了幾步,他這一動,引得對面的數襲紫衣紛紛出劍,於是這裡的天玄門人也不甘示弱,雙方劍拔弩張。
周梨看到兩個站在中間的人,一個是柳明軒,神情尤自溫和。
另一個身穿蝴蝶裙,裙裾上紫蝶翩然,容貌奇美,五官不能用秀麗,而是豔彩。
她一隻手端著下巴,袖子落下來,露出皓腕,唇塗得鮮紅,噙了一笑。看柳家父子的眼光大大咧咧,如隔空在輕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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