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岔路口分別時,楚墨白仍未想通,周梨為什麼想要參加千華賞。可想不通,也只好先隨他去。
第二日,千華賞如期舉行。
第43章 千華賞
小樓的聚仙台建立在主峰後山; 漢白玉的臺階; 高臺上四座綺柱一座三足青銅大鼎,並擺了六張坐塌。
聚仙台四周白雲青山; 幾隻仙鶴披露朝陽從山巔飛過。
千華賞顧名思義,是要賞物。
小樓最出名的是劍,曾經的千華賞; 是由鑄劍工匠將三年來出爐的好劍置於聚仙台上; 供各門各派品鑑評點。
但後來的千華賞慢慢變成了各派的議會,品劍反而被人拋在了腦後。
高臺之上,六大派的掌門人還未到場; 南山正在做預備工作,餘光瞥見一個白衣瘦削的身影匆匆跨上聚仙台,他正給每張案几上的杯盞都注進清茶,不忘責備來人:“又睡晚了?”
景西悶悶地應了一個鼻音。
“你這懶惰的性子; 何時能改改,今天是什麼日子,你要是再晚點; 各派掌門都到了,你卻沒到; 失不失禮?”
“……嗯。”
“這次便不罰你了,下次要是再這樣; 休讓我開口,你自己去戒律堂領罰。”
“……嗯。”
南山發覺了不對,直起身來; “你怎麼了,病了?”
平日裡他責備景西,那小子哪次不是找一堆理由,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
景西使勁用袖子擋住半張臉,“沒,沒事。”
南山機敏地覺出了什麼,猛地拽過景西的肩膀。
他和景西從小一起長大,景西從頭到腳,無一不為他所熟悉。
這一拽,力量太猛,斜插在束髮冠內的簪子一落,玉冠跌了下來,滿頭烏黑的發隨風輕飄。
“你……”南山瞪大了眼睛,“周梨姑娘!你你你,你在這裡做什麼?!這不是景西的衣服嗎?景西呢,他去哪兒了,你把他怎麼了,你怎麼穿他的衣服,還扮成這個模樣?”
周梨無言以對,討好地笑了一聲。
南山滿臉黑線,一口氣提在胸膛,以一句高到帶了迴音的問話做結尾,“你到底想幹什麼?!”
周梨手忙腳亂地把簪子和玉冠拾起來,隨手一指,“來了來了。”
各派掌門正走過吊橋,往這裡來。
南山眼前一黑,耳朵裡嗡聲大作。
周梨一邊把髮絲重新束好,一邊說:“景西沒事,在屋子裡睡得可香,等一下你做什麼我跟著你做,保證不會出錯的。”
要藥倒景西是件很容易的事,景西生性衝動心又大。
她昨天去神農閣看病,故意說自己睡不著覺,所以得了幾貼安神的藥,她給景西多下了一點,保管他睡到大中午。
南山:“……”
說完,把頭上的玉冠扶穩,時辰掐得極準,各家掌門以楚墨白為首搖曳而來,登上聚仙台,依次落座。
事到臨頭,南山一拍眉心,嘆了一聲,抓著周梨把需要注意的方方面面快速告知她,隨之兩人一左一右立在蓮花座旁。
楚墨白踱步上臺時,幾乎一剎就發現了周梨,眼睛裡的震驚和責怪之色一絲不漏地傳了過去。
周梨心虛地低了低頭,等他坐上蓮花座,她才略略喘了口氣。
她站在楚墨白的左手邊,瞥見他一條從蓮花座上蕩下去的衣帶子,他伸手一挽,把它整齊地放到身側。
登聚仙台是要解劍的,這是一個古老的傳統。
以前千華賞意在賞劍,所賞之劍皆是出爐之後尚未沾染血光的,而眾掌門的佩劍已不知飲了多少人的鮮血,據說名劍有靈,兩廂衝撞,飲飽鮮血的劍會壞了新劍的靈氣,是以登聚仙台必要解劍,六大派掌門皆無兵器在身。
周梨的目光從六張臉上掠過去,除了楚墨白外,其餘五人,她憑著他們的服飾,大約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六人風姿各異,能在同一時間內被她看到,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些眼福的,怎麼說這六人如今也是這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
待掌門人入座之後,各派弟子才陸陸續續在聚仙台下佈置好的座位落座。
千華賞開始後的一個時辰裡,六大派先解決內部事宜。
柳長煙還真沒說錯,所謂的千華賞的確無聊得很。
周梨還當這些名門正派的人都大氣得很,哪知這一通聽下來,發現他們心胸也未有多寬大,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