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合。”葉蓮燈滿意地翻了個身。
邢墨又是長吁一口氣,溫潤清澈的嗓音如清泉般流淌。
“燈兒,燈兒……”
果然,葉蓮燈很快便睡著了。
然而心上人那道呼喚卻一直在耳邊響著,和著屋內嗶嗶啵啵的燭火以及屋外的蟬鳴。
不知過了多久,邢墨合上了書籍。目光落在身旁睡相奇特的姑娘身上,口中仍然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他在燭火邊凝視著她良久,然後低頭吻在葉蓮燈額上。
“燈兒,燈兒……”
頭痛欲裂之間,葉蓮燈也聽見了這個聲音,並且越來越清晰地響起在耳畔。
溫柔得像一場夢。
是夢嗎?不是夢,如此清晰可聞。
“燈兒!你醒了!”邢墨看著葉蓮燈,見她睜開了眼,立刻關切地問道。
葉蓮燈緩緩睜開了雙眼,卻一絲神采也沒有,目光空洞地看向滴落的雨簾。
邢墨眼底劃過一絲慌亂,頭一次不知道做什麼,只是替她擦乾了眼角的冷雨。
隨後,邢墨預見了什麼似的,十分懊惱地將葉蓮燈緊緊擁入懷中。
他不該放任葉蓮燈一人離開的!
他當時為何沒有跟上去!
正當此時,他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葉蓮燈一掌擊在邢墨的胸膛上。
邢墨對這會心一擊毫無防備,不論是肉體上還是心理上都是極大的打擊都讓他難以置信。
藍色的衣衫下,自胸口處一點點地滲透出紫色。
葉蓮燈已躍了起來,站到了離邢墨不遠不近的距離處。
她望著邢墨,神情冷傲:“你是何人!”
葉蓮燈抽出隨身攜帶的刃雪,拔劍指向面前的陌生男子。
冷雨滴滴,卻阻隔不了邢墨的視線。
他仍是那樣透過雨幕,深情地望著劍指著自己的心上人。
邢墨眼底落入雨花,漣漪輕泛。
他低沉明眸,反問葉蓮燈:“你……現在是誰?”
“本宮是昭晏攝政王寧絕的王妃瀾熾!你又是何人?竟敢輕薄本宮!”
邢墨眉睫輕輕顫了顫,幾乎覺得眼前耳邊一片空白。
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然而應和著冷雨的聲音卻是那樣清晰,怕是會又像噩夢一般,數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隨即,邢墨眸光微動,目中染上了沉沉怒意。
“果然是你!”
一個頭戴斗笠,輕紗覆面的白衣人落在葉蓮燈身後。
看到慕容涵秋的那一刻,邢墨立刻把事情的經過猜到了大半。
“舍死無解,以死為藥,你該感謝我才是。”慕容涵秋站在葉蓮燈身側,笑得歡愉,“我知道你一直在逃避的事情,便幫了你一把。”幫你,讓她再一次把你忘得一乾二淨。
邢墨的目光回到葉蓮燈身上,輕嘆一聲後,緩緩起身,與之再度四目相對。
葉蓮燈對他的目光感到莫名其妙:“慕容,他是何人?是否和寧絕有什麼關係?”
方才還言語輕佻無禮的慕容涵秋此刻卻恭謹地朝葉蓮燈施了一禮,“稟王妃,此人乃是大漈前任首輔之子,另一個身份是魔宮擎玉宮的副宮主邢墨,人人得而誅之。此人為要挾鄴王殿下,於一月之前將您擄走,並在此期間以魔宮毒物控制了您。”
“呵,豈有此理!居然算計到本宮頭上來了!”
葉蓮燈依舊是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
邢墨也沒有遲疑,他許久沒有和葉蓮燈交過手,未必能把握好分寸,但現在他首要的目的就是制住她,然後帶她離開。
所以,他二人立刻就打了起來。
但是幾個回合下來,邢墨便明顯地發現了不對勁,不論是葉蓮燈的內力還是速度都比原先快了數倍。
也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是她的功力恢復到了她本該有的狀態。
饒是如此,葉蓮燈似乎太久沒有動過真格的,和邢墨交手之際還是遜色了幾分。
掌風拂過葉蓮燈面頰,邢墨又堪堪收回。
葉蓮燈面露異色,蹙著眉打量面前的男子。
邢墨看著她的眼神,忽地心口狠狠一痛。
“傻丫頭,你知道的,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傷你。”
葉蓮燈聽了這話,像是愣了一下,但刃雪依舊毫不留情地和邢墨赤拳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