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動作再大,也不會驚動其他的人,除了葉蓮予。
但顯然,對葉蓮予而言,這就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一般。
葉蓮予早就醒了,站在高大的書架前翻閱著藥典。
他依然穿著一身銀衣,窗外的光射入,照在他身上,給人一種他不食人間煙火的錯覺。
他聽見了響動聲,轉眸便看到了葉蓮燈。
於是他漾起一個溫柔無比的笑意,輕聲喚道:“蓮蓮,你回來了。”
葉蓮燈心絃一動,閉上眼再睜開時又恢復了冷靜。
她站在一側,和她保持著距離,沉聲道:“你果然知道我會回來。”
葉蓮予視線回到了書頁上,語調是亙古不變的溫柔細軟,聽來如和風一般。
“怎麼這麼沒有禮貌,都不叫我哥哥了?”
葉蓮燈深吸了一口氣,鎮靜地與昔日的哥哥對峙。
“那麼,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回來。”
“怎麼這樣生氣?”葉蓮予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書卷朝她慢慢走了過來,“你的性格是一旦確定了什麼想法就扭轉不回來的,又是什麼惹怒你這隻小貓了?”
葉蓮燈後退一步,眼神憤憤地看著他,直入主題:
“從一開始,就是你在背後部署對不對?”
“部署?”葉蓮予見她迴避自己,便負手而立,依舊眼神溫和地看著她。
“為什麼沭陽之變那一年,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沭陽?寧絕就是當初在蓮谷時與我聯姻的物件,為什麼你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並且,以你的醫術,一定發現我的記憶被篡改了,為什麼也視而不見?”
葉蓮燈握著刃雪的手因為激動而顫抖,她本來微垂著頭,猛然抬頭看著葉蓮予,問出了一個讓她恐懼的問題。
“哥哥……這十年來,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脫離過你的視線?”
“傻蓮蓮,我唯一的部署就是等著你回到谷中。”
葉蓮予似乎是在回答剛才的問題,又似乎不是,他嘆息著,瞬間走近葉蓮燈,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面頰。
“你看,你就這樣忽然間長大了。”
“回答我!”
葉蓮燈壓下心頭的恐懼,又是後退一大步。
葉蓮予再次悄無聲息地走近,替她拂去了肩上的落花,然後又回到了原處。
“在外面經歷了那麼多,倦了吧,是不是還是蓮谷好?”
葉蓮燈如遭雷殛,將他話語中的含義與腦中的線索聯絡起來,幾乎有些站不穩:“這麼說……”
葉蓮予看著她的表情微斂眉目,淡淡道:“沒錯,慕容涵秋是我的人。”
“不可能!”葉蓮燈頓時駭然地睜大了眼睛,搖著頭不願意相信,但她的肩卻因為震悚而愈發劇烈地顫抖,“怎麼可能,這麼說,是你讓她改寫了我的記憶?”
“也不完全,她是一顆不受控制的棋子,自她入局後,她的每一步棋都企圖脫離我的掌控。”
葉蓮燈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現在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兄長的聲音還在溫柔地繼續:“她心氣高傲,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獨自帶著弟弟流浪街頭,後來我替她找到了慕容疏的家,但要求是她必須要學好醫術為我所用。入了慕容府,她被府內排擠,但在醫術上極具天賦,慕容疏沒有怎麼教她她就能精準地斷症。後來家道中落,但她的醫術卻還太過稚嫩根本無法撐起整個家族。我告訴她江湖上最大的醫藥門派叫眾生苦,於是她果然去了。她入了眾生苦學醫,但是察覺到了眾生苦的內幕後,以她那樣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心甘情願地任由蕭不辭利用的。於是,她叛逃了。這大概是她此生最後悔的決定,從此她的所有家人都被牽連進江湖的風雨中,她一生都在逃亡和背叛。最後,她又被迫回到我身邊,來尋求我的幫助。所以,她很恨你是不是?因為無能反抗我,恨你就如同是在對我發洩一般,卻又拿你無可奈何。”
“可是……為什麼她要幫寧絕造成沭陽之變?那麼多人的性命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已經殺過很多人了,會害怕這些嗎?況且,看到你痛苦,她似乎會很暢快。”說到這裡,葉蓮予神色溫和地安慰她,“放心蓮蓮,很快她就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你瘋了。”
看到這樣的葉蓮予,葉蓮燈忽然覺得他好陌生。
“為什麼你要做這些?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為什麼?我說過,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等你回來,回到我身邊,你一離開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