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袖中拿出一根嶄新的手帕,眉眼溫柔地看著葉蓮燈的唇角,小心翼翼替石化中的她擦拭乾淨。
他的動作很緩慢,很輕,他的手並沒有在她唇角做多餘的停留,葉蓮燈卻覺得這短暫的一瞬間已經超過了時間所能衡量的恆長。他的手帕上沾有邢墨身上的香味,湊近的瞬間就已撩撥了她的心絃。
“哐當——”
葉蓮燈掀開了自己坐著的凳子,頃刻間將整個人都撲到了邢墨懷裡。
她跨坐在他身上,白色的手帕隨著她的動作被帶到了地上,她不由分說地吻上了邢墨的唇角,深深地看著這雙眼睛。
從這雙眼睛裡能讀出什麼呢?有驚愕,有喜悅,有畏懼,也有了然。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眼睛就能出賣一個人,葉蓮燈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也早已被出賣了。有的時候,太擅長隱藏感情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像當年在蓮谷那樣沒心沒肺冷心冷血地活著會不會也是一件好事呢?如果當年她沒有從蓮谷逃離,沒有遇見寧絕,也沒有遇見邢墨該有多好。
一雙對視的含情目在瞬息中無言地交流,猶如山海傾覆,瞬息萬變。
葉蓮燈不再看他,閉上眼睛,下定決心一般再度覆上了他的唇。
邢墨反客為主,但他也在剋制,葉蓮燈能夠感覺到他喉間的哽咽。
葉蓮燈很想問為什麼,想迫不及待地問清楚一切。可惜時機未到,她不能,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等到邢墨不再剋制的那一天。
許久之後,葉蓮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坐回原位,繼續拿起湯匙,還自顧自地解釋道:
“剛才我看你的嘴角有鬍子,就情不自禁幫你擦擦。”
其實並沒有鬍子。
她不打算再說什麼話了,剛把湯匙送到嘴邊就被一隻手拿走了。
邢墨溫潤的聲音響起,葉蓮燈聽不出情緒:“冷掉了,我去重新給你盛一碗。”
葉蓮燈“嗯”了一聲。
邢墨去了,卻很久沒有回來,好像盛的不是一碗粥而是一鍋粥。
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葉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