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心意互通般輕點了一下頭。沈長歡眉目一厲,手中赫然揚起一枚虎形的令符,高聲命令:“鎮遠軍!忠君護主,誅殺逆賊,上!”
“上!”——
立即大片大片的軍隊如潮水一般瘋狂湧進,四下兵戈震耳之聲赫響。四周那捆綁了硝石計程車兵猝地拔刀隔斷鐵鎖,將那硝石火石全部擺脫。那些湧進的兵隊與“敢死隊”頃刻化作一股,瞬時便將蕭瑞與沈長歆等人全部包圍,刀鋒向對,在劫難逃。
沈長歆驚愕萬分,看著那徒然“倒戈”的一列敢死隊伍,逐漸似乎明瞭了什麼,冷笑,“你暗中替換了我的人?”
沈長歌誠實以對,“對付如二哥這樣的人,長歌大意不得,自然幾方全備。”
“二哥。”靜靜向前了兩步,他嘆息一聲道:“你已再無支援,兀作無畏掙扎了。你到底是我們沈家之人,若你現在肯知錯認錯,父親總會懇求陛下網開一面,留你最後一份體面。”
沈長歆的神色冷黯了下來。
他已自知無望,可就這般流為敗寇,又怎心甘情願?驀地揚聲長笑一聲,他死死地盯住沈長歌,尖刻的話語如從齒縫中生硬擠出,恨意深絕,“不可能!”
隨著這一聲方才落下,他驀地一反手,猛地將桎梏著他的幾個士兵打倒,猛地抽出一側蕭瑞的佩劍,向著他的方向急衝而去——
周圍無數把長刀冷劍從他身邊劃過,他卻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痛覺。手中長劍冷揮,他飛速地朝著沈長歌疾掠而去。四周的人大驚失色,沈長歡與沈吟嬈立時拔刀去擋,可是眼見那相隔的距離,卻分明已來不及——
“三弟!”
“長歌!”——
……
沈長歌面色一冷,立即敏銳地向後避退,手中同時橫劍於胸,已做好了防守的趨勢。可就在他即將掠至他身前的一瞬,沈長歆的劍勢卻徒然一轉,竟生生繞開了他,直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臨霜!”——
沈長歌大驚!
他折身掠去的方向,赫然正是臨霜的方向!
沈長歌遽然睜大了眼眸。想要疾步阻擋,沈長歆卻已然先他一步,環劍將臨霜掣肘住。臨霜大驚失色,下意識脫口呼喚,“少爺!”
可那鋒利的劍鋒卻已緊緊貼住了她的脖頸,只稍一用力便即可斃命。
“臨霜——”
“少爺!”
“沈長歌!”沈長歆得意地冷笑,劍鋒一偏,瞬間便已在她的頸上劃出一道鮮紅的血痕,他的目光中攜刻著刻骨的恨意,劍鋒緊逼著她向後避退,道:“我殺不了你,捺不了你,那麼,我就殺了她,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遺憾一輩子!”
“臨霜!”靜立在幾步之外不敢上前,沈長歌目光嫉恨,幾欲泣血,“沈長歆,你若敢動她——”
“左右我已避不過一死。”似乎知曉他想要說些什麼,他蒼涼一笑,手中的劍徒然墜地,驀地揚開衣襬,那緊縛腰際上的一枚硝石畢現,他袖口一斂現出一枚火石,頃刻便將火石打燃。
沈長歌瞬時驚住,“你——”
他剎那想衝上前,拼了命地想要將臨霜救出,身邊的沈震域沈長歡等人卻立即將他拉住,維護著梁帝與眾人立即同沈長歆隔得極遠。一顆硝石的威力雖不足以令整個大殿炸燬,可數尺之內卻足以令人斃命,迅速退離到安全距離之外,眾人的心緒仍不敢鬆懈半分,“護駕——”
“放開我!”他拼了命掙脫,眼看著他即將就要將那硝石點燃,心急如焚,“臨霜!臨霜——”
“放開我——!”
沈長歆笑意悠然,一手緊緊束縛著臨霜,另一手中火石逐漸接近火芯,嘆息道:“沈長歌,你贏了。但這一次,你便在你的遺憾與悔悟中,去享受你的勝果吧!這一世我輸給了你,但若有下輩子,我一定會贏過你,一定……”
細小的火焰輕燎,那硝石的火芯瞬時已被點燃,火花輕濺,以飛快的速度朝著硝石的中心燃去。一片混亂之中,臨霜卻只是十分寧靜地望著沈長歌,忽然綻放出一個笑顏。
耳邊,驀然似迴盪起無數錯雜的、清晰的話音——
……
——你叫什麼名字?
——‘冬梅’與‘臨霜’本為一類,梅處季冬,臨寒披霜,本也是佳意,但‘冬梅’直白,過於韻俗。相較之下,還是‘臨霜’更為雅意一些。
……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無。一時的欺辱自然可以忍讓,可若長時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