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又將她送到了許都。
張遼看一眼浮生,見她心事重重,不由搖頭輕嘆,道:“關將軍曾有恩於我,當年他在黃河口竭力護你,想來你對他十分重要,我又怎能將他看重之人置於危險之境。”
重要?浮生勾唇,在心裡輕笑,她之前也一直這麼以為,不過可笑的緊,生死之際,他竟拋下她,轉而去救另外一個女人,如果這就是所謂的看重,她真的不能接受。
當日那紫衣女子一聲曖昧的‘二爺’,關二爺驚詫的目光以及奮不顧身地衝上去營救,都不能不令人浮想聯翩,那紫衣女子是他什麼人?戀人?朋友?她現在覺得很好笑,她不想再去想這件事。
張遼見浮生抬手按著鬢角,以為她累了,忙吩咐左右丫鬟扶浮生回屋。
*
遠在江夏城中,大小街巷處處懸掛白綢,滿城百姓盡著重孝,為死在轉移途中的糜夫人送行。
甘夫人抱著阿斗走在最前邊兒,劉備與帳下一干文臣武將緊跟其後,後面跟著一隊甲兵,護著糜夫人的棺木。
糜夫人為護阿斗身亡,帶著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連個屍身都未留下。棺材裡只放了糜夫人的幾件舊物,劉備雖然派人去尋,卻也沒能找到糜夫人的屍首。
劉備悲痛萬分,用最高的規格來安葬這個陪著他腥風血雨這麼多年,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的夫人。
在送葬的隊伍中,獨缺關二爺,那日一役,他傷重昏迷,一直高燒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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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素的臥室內,一燈如豆。
關羽披衣坐在燈下,默默婆娑著手裡鑲著珠玉的匕首,目光深沉。大概是大病初癒的原因,他的臉色顯得極為蒼白,薄涼的唇上也沒什麼血色。
燈光將他的身影在牆上拉得很長,他雙眸凝視著手中的匕首,只覺心口一陣陣悶痛,他抬手按住胸口,手掌悄悄握成拳頭,眉心也越蹙越緊。
從許都初見浮生,到她一路追隨,其中種種,紛紛在腦海中閃過,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當時不覺得,如今細細回味兒,原來竟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他從來不曾遇到過這樣一個女人,他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只知道她與任何女人都不一樣。
他本該對她更關心一些的,她最會一次見他的時候甚至還被他給氣跑了!
匕首鋒利的刀刃不小心劃破掌心,關羽渾然未覺,直到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滴落,他才如夢初醒,忙拿起帕子去擦拭那把染了血的匕首。這是她落在戰場上的,天意讓他尋到,也許是她想讓他好好儲存。可惜匕首雖在,它的主人卻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
外面響起敲門聲,關羽回身道:“是誰?”
門外傳來溫柔的女聲,“是我,蘇泠!”
關羽凝眸,將匕首小心放在枕下,起身開啟門。
一身紫衣的蘇泠笑意盈盈地出現在門口。
“二爺,就知道你還沒睡,我熬了點兒參湯,你趁熱喝了吧!”
“有勞蘇姑娘了!”
關羽說著,就要伸手去接,卻見蘇泠往旁邊一閃,直接躲過關羽,閃進了屋內,笑道:“反正我睡不著,二爺也睡不著,不如我與二爺聊天兒解悶!”
關羽一臉尷尬,“這麼晚了,蘇姑娘還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蘇泠將托盤往桌上一放,也不待關羽招呼,便自顧自往凳子上一坐,雙眸滴溜溜四處亂轉。
看到榻上枕下露出一小截亮閃閃的東西,奇道:“這是什麼?”
關羽關好門,一回頭,卻見枕下那把匕首已落入蘇泠手中,而她此刻正愛不釋手地把玩端詳。
別後
“蘇姑娘!”
蘇泠嚇得手腕一抖,手中的珠玉匕首差點兒滑落在地上。
“二爺,你幹嘛這麼大聲!”蘇泠嬌嗔一句,將匕首插入刀鞘中,笑道:“這把匕首我很喜歡,二爺可不可以送給我?”
關羽的臉色莫名有些不大好,頓了頓,道:“但凡姑娘看重這屋裡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拿去,只是唯獨這一件,卻是故人之物,實在不能轉贈他人。”
“故人之物?”蘇泠挑起柳眉,笑吟吟道:“但不知二爺口中的故人,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
“是個女人!”關羽淡淡出聲,聲音平靜,沒有絲毫遮掩迴避的意思,他向蘇泠攤開手,目光裡帶著不容推辭的堅定。
蘇泠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她忿忿盯著關羽看了幾眼,見關羽宛若未見,頓覺自尊心深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