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寰笑得不以為然,“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個辦字?朝廷辦案難道不是用這個字?偏你好裝正經。”曼聲笑著,目光向下望去,“既然正經,怎麼又忽然,不聲不響拉人家的手?”
顧承被她說得一悚,登時也忘記要鬆手,半晌過去,只覺得掌中柔荑柔嫩軟滑,又纖細的很,一時間更是不捨得放開。
沈寰笑著看他,再接再厲道,“我正想問你,那天晚上,你撞開了門,我出去之後,你忍得難不難受?”
天吶,她竟然還記得這個!這教他怎麼回答,說不難受,那是明擺著的瞎話;說難受,她一定會窮追不捨再問下去……
顧承被逼得走投無路,臉漲得通紅,情急之下,忽然心念一動,她或許只是猜測而已,其實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她不過是個未諳世事的少女。
“忍一忍就過去了。”他裝出不在意,搪塞道,“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想她忽作悠悠一嘆,望著他凝眉淺笑,“可憐,也不知忍了多少年,我算算,是從十四開始?還是更早些,從十二三就開始了?”
她竟然還掰著手數起來,他真聽不下去了,連聲問她這些話,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
她倒是好整以暇,搖著他的手,輕輕笑道,“我大哥比我長六歲呢,從前他揹著我爹和屋裡的丫頭不清不楚,倆人自從有了故事,眉毛眼睛就再也藏不住了。有回我聽見他走過那丫頭身邊,悄聲說,我都憋了幾天,難受壞了。”
說著,抿嘴一笑,又像懷著些遺憾,“不過,也只聽見這一句罷了。”
顧承深深蹙眉,這是什麼家教,莫非一品大員宅門裡,家風就是這樣?可轉念一想,大家公子和房裡人有些首尾不算稀奇,這情話自然也是說得極隱秘,多半還是因她耳力太好,才教她囫圇聽了去。
他無奈的搖搖頭,才想叮囑她別信這些話,忽然一陣敲門聲響,他連忙先去開門,來人卻是隔壁鄭員外家的娘子,特地來尋沈寰。
“呦,三爺也在家呢。”鄭家娘子含笑問好,拉著沈寰的手,笑道,“大姑娘好,我今兒是來謝謝姑娘的。上回你蒸的西葫蘆餡包子極好,我家小子直誇香,那麼大的包子一口氣連吃了三個。這常言都道,心靈手巧,姑娘不過學了一遭,才剛上手,就能做得這麼好,果真是應了這四個字了。”
顧承在一旁聽得納罕,不知這又是哪一齣,怎麼她又揹著自己學開了灶上的事?
沈寰也沒成想鄭家娘子會專門跑來說這個,敷衍笑笑,“那是您家廚娘教得好,回頭我還要跟她請教怎麼燒菜,怎麼做點心呢,到時候還得請您多擔待,別嫌我煩。”
鄭家娘子笑著說不能夠,一面應著,一面只上下打量顧承,眼睛一轉,笑得抑揚頓挫,“三爺這陣子挺忙?我瞧著,總把大姑娘一人擱家裡,也沒個伴兒陪她,這孤零零的多沒趣兒。要說從前有祝媽媽和含香在,可比現在要熱鬧多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有心質疑顧承遣散婢女僕婦的用意,忖度他或許還存了什麼別的想頭。
顧承聽得出來,也不爭辯,淡笑著應道,“是有些寂寞,所以得空,我就多陪陪她,眼下也只有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了。”
鄭家娘子嘴角輕揚,自是不信這話,只是見顧承臉上淡淡的,沈寰也一副清清冷冷的態度,才不好多言,笑談了幾句閒話,告辭去了。
人一走,顧承先關懷問起,“你跟人學蒸麵食?這裡頭學問不少,你沒做過,怕是不易。”
沈寰得意笑笑,“也沒多難,你沒聽人誇我手巧?我可是隨隨便便一捏,就是十八個褶兒。”
顧承抿著嘴,不禁一笑,“包子好不好吃,又不在褶兒上。”
沈寰擰了眉,不滿道,“你就不能誇誇我,非要甩這些片湯話。”
“我是覺著沒必要。”顧承搖頭,“何必費那個事,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買給你就是。”
沈寰挑眉,“那成什麼話?”
“有什麼關係,”顧承笑道,“你是我的……”
還沒說完,見沈寰忽地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伸手指了指門外,悄聲道,“人還沒走,正聽壁角兒呢。”
倆人相視,心有靈犀的一起朝屋內走去,進了屋,顧承才嘆道,“鄰里街坊住在一起,難免是非多。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閒著沒事,眼睛只盯緊了別人家。”
“所以你才要明晃晃的,帶出兄妹倆字?”沈寰睨著他,“現下這麼說,日後要如何收場?”
顧承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