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此時彥國內亂,太子翊失寵,太子黨羽沒落,朝政不穩,此乃出征彥國的天賜良機,若是我們在此時放棄,下一次舉兵只怕再無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
這一番話說得人熱血沸騰,倒是將方才主和派提出的問題都壓了下去,主和的官員面面相覷,是姚永泰先站了出來,對著上首下跪道:“此番機會雖好,我大寧國內的問題亦不容忽視,若是陛下堅持興兵,其結果有可能不是大捷而歸,而是兩敗俱傷,最終讓他國有了可乘之機,還請陛下三思啊!”
姚永泰的話音剛剛落下,主和派的官員其其下跪,口中呼喊勸誡之言。
俞雲宸的瞳孔倏然一縮,狠狠一拍御座的扶手:“三思三思,我朝建立之初,睿景太后當政之時,蘇逍大將軍王征戰四方,若是都向你們這般瞻前顧後,我大寧能有今天麼?每每做出個什麼決議,都讓朕三思,朕今日還就不三思了!”
話畢,俞雲宸蹭地從龍座上站起身來,反覆與殿前踱步,呼吸聲音既粗又急促:“先帝在位之時便已有了一同天下之心,為此屯糧數十年,如今戰役剛剛打響半年有餘,幾十年的存糧……白鴻遠!”
白鴻遠猝不及防被小皇帝以如此激烈的口吻點名,渾身上下一陣,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行至大殿正中季正元的身後時,雙膝一彎便跪了下去。
這一跪跪得十分狠,饒是奉天殿上鋪著厚厚的蔓草紋氍毹,也能清楚地聽到他雙膝觸地的聲音。
俞雲宸卻不解氣,停止了踱步轉過身來,目光如同有形一般,直直刺向白鴻遠:“儲備了這些年的糧餉,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剩了麼?”
白鴻遠叩首答道:“從餘糧上看,僅夠維持不到三個月了。”
“那便給我去徵!”俞雲宸道,“我養了你們戶部的人這麼久,就是讓你們光吃不做的麼?!”
白鴻遠垂首不敢搭話。
俞雲宸冷冷一哼,對著殿內眾人沉聲道:“父皇還在位時,便已經定下出徵彥國的宏願,如今時機大好,你們卻因為貪圖安逸而勸朕退兵!你們眼中沒有朕,難道連先帝都不放在心上了麼?”
見俞雲宸將先帝都搬了出來,大殿之內頓時一片寂靜,俞雲雙上前了兩步,垂首道:“無雙認為……”
“皇姊!”俞雲宸不由分說打斷了她的話,“聽聞皇姊剛回到凌安,應是十分疲憊了,方才皇姊說的話朕聽進去的,再次商議出征一事之時,定然會將皇姊的意見考慮進去的。朕意已決,從今日起若是誰敢再多說一句議和的話,便去皇陵守墓,看看是否還有顏面去見見先帝他老人家!”
這句話說完,這位怒氣衝頂的小皇帝也不給眾人再開口說話的機會,袞服寬博的長袖用力一拂,轉身便下了御階向著奉天殿的內殿走去。
俞雲宸這樣怒氣衝衝地離去,將垂首跪在殿內的百官留在了身後。
龍氣蒸騰的大殿寂靜了良久,所有人都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不敢亂動。
俞雲雙挺直著背脊立在大殿正中,朱唇的線條抿成一條直線。半晌之後,俞雲雙倏然抬起頭來,眸光森冷掃視了一眼面前御階上方才俞雲宸坐過的位置,縮在袖中的手狠狠一握,轉身大步出了殿門。
有著她帶頭,殿內陸陸續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聲,主戰派的官員志得意滿,卻不敢過分表現出來,但看著主和派的人的面色便比平日裡趾高氣揚了許多。
前幾日的大風驟停,今日的凌安又是豔陽高照,明媚的陽光撫在奉天殿的明黃琉璃瓦上,蒸騰起一片繁華貴氣。
俞雲雙神色冷凝地走出大殿,甫一下了丹樨,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有人從殿內追了上來。
“長公主!”那人開口喚道,“長公主還請留步!”
俞雲雙腳下的步伐一頓,轉過身來,便見到兵部尚書李明濟滿頭大汗地向著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說來李明濟與俞雲雙也算是故交,俞雲雙十六歲那年隨軍征討莫國,李明濟便是那場戰役的主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惜才,亦或是礙於先帝的面子,李明濟對於她照顧頗多。只是那場戰鬥打得不甚容易,李明濟亦在那場戰役中右臂受了重傷,從此往後無法提劍征戰沙場。先帝體諒他為國負傷,將他封為兵部侍郎,之後的他一路向上晉升,坐到了如今兵部尚書的位置。
李明濟跑到了俞雲雙的身前立定,昔年戰場上廝殺的勇將,如今因為文官的安逸生活而有些發福,只是跑了一小段路,便已經氣都喘不均勻。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李明濟開口道:“今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