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來報,說是太子妃想去城外的寒山寺去祈福,太子上次被小人所害得了重病,而自己也是諸事不順,順便也是去求個子嗣,這般誠心誠意,太子自是允了。
太子廂房內,他剛喝了藥,看著站在不遠處低垂著頭的青櫻,柔聲道:“你站了許久坐下休息會。”
“草民不敢。”
太子似乎拿青櫻這樣的態度很是無奈,聲音裡不由多了幾分寵溺:“我又不是老虎,你怎得這般怕我?”
青櫻聞言抬頭看向太子,常年生病導致他看起來臉色有異於常人的白,這段時間又病重的都清瘦了一圈,顴骨微微凸起,她想起他所受的這些苦,都是因為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毒所致,心裡又泛起了些同情。
“你可別同情我。”太子略略揚眉而笑,嗓音清單猶如空谷山澗的溪流,竟帶來絲絲清涼的感覺,“至少我還沒死,對嗎?”
青櫻款步到太子面前,壓低聲音道:“青櫻斗膽,敢問太子殿下是否之前認識青櫻?”
太子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透過她在回憶什麼,最後只是笑了,發自內心的笑,讓他雖然有些孱弱的臉看著竟有格外的迷人,他道:“不認識,大約這就是緣分吧。”
青櫻面色微微漲紅,這話若是別的男子說她必然是要生氣的,輕浮的話可不是逗弄她?可這人偏偏是太子,她又怒氣也發作不得,只好忍著不愉快,行了個禮也不管太子應沒應,就自己走了。
太子搖頭失笑,她既是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那些個事也不是什麼好事。
段晉辰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一臉又笑又搖頭又嘆氣又難過又失望的太子,他皺眉道:“今兒個藥沒吃?殿下,藥可不能停啊。”
太子睨了一眼,“此話同樣適合你。”
段晉辰掀袍在太子對面的圓凳上坐下,“剛坐馬車走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太子卻聽明白了,“就她一個人嗎?”
“還帶了個婢女。”段晉辰湛黑的眼瞳深眯,“榮國公怎麼生了個這麼吃裡扒外的女兒?”
“不是榮國公生的。”太子難得開起了玩笑,“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生?”
段晉辰直翻白眼,“怎麼,生個病心情還好起來了?我瞧你這不是中毒,是腦子不好使吧。”
兩人相視笑笑,太子又道:“人都跟出去了?”
“嗯。不過我覺得不會是他。”
太子冷笑不語,“他或許也猜到大家會這麼想,就來了反其道而行之,他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做了,若是父皇知道了,他隨便找了替罪羔羊就可以洗脫嫌疑了。”
兄弟相爭的事,段晉辰也不好過多插嘴,又說了些其他的事。
太子妃出了城門後,在馬車裡和換好衣服的婢女道:“一會到了寺廟後尋個合適的地方,你只管低頭假扮本宮就好。”
那婢女顯然被這行動嚇壞了,身子如篩子般發抖,指尖冰冷,“太子妃,奴婢,奴婢……”
太子妃一個眼神掃過去,此刻的她和平日裡的模樣判若兩人,甚至今日的眼眉都是稍稍往上挑的,語氣裡帶著不屑和冷意:“不過是半天你就可以換來自由和五百兩,怎麼,跟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了,就這點事也做不好?”
那婢女雖是害怕,可想想這豐厚的酬勞,一咬牙只得應了下來:“奴婢願為太子妃效勞。”
採菱撫了撫鬢角,側過身子掀開車簾的一角,定眼望去上京城的城門越來越小,到最後成了一條線再也看不見了,她這才放下車簾,美目裡泛著幽幽冷光。
他想讓自己去找二殿下,趁機抓出二殿下是背後主謀的事,坐收漁翁之利,她謀劃了這麼多年,又豈會讓他這麼輕易得逞?
馬車迅速駛向了寺廟,一身婢女打扮的採菱下了馬車扶著已經是太子妃身份的婢女,快步往後廟而去。
掌燈時分,盛睿澤才回到府裡,一進門就看到在院子那八角亭上坐著的人,快步走過去,一把將海棠擁入懷裡,皺眉道:“天氣雖轉暖,可夜間還是有些涼的,怎不多穿件衣服就出來了。”
“我不冷,看到你就暖和了。”海棠眉眼彎彎,嬌聲嬌氣地說著,在看到盛睿澤雙眼泛起的深情和寵溺時,她忍不住伸手環抱住他,陷入熱戀的兩個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膩在一起。
上次她幫了他,誰知道這傢伙就得寸進尺,總是磨著她,要她幫他,耐不住他軟磨硬泡的,海棠又幫了他幾次,每次看他很是滿足的表情,又覺得能為他這樣做也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