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她的孃親,雖沒說收徒,可平日絲毫不吝嗇教授醫術,可不就是當徒弟嗎?
慄仲晉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口,挑眉道:“上好的梅花釀,李老還真是有福氣。”
李老一把奪過他面前的酒壺,“這麼好的酒哪裡捨得給你喝,一邊去。”
慄仲晉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體不給喝酒才這樣說的。
“儲君之位被奪了?想痛哭一場?”
“李老也覺得我在意那虛名?”
李老不說話,慄仲晉拜宮鬥所賜,從孃胎裡出來的時候就一身毛病,體質虛弱,可一向溫婉的皇后,又怎麼會是那貴妃的對手?在他還沒成年的時候皇上就病逝了,留著他在這虎視眈眈的環境中長大,沒養成那陰險狡詐的性子,反而性格柔和大氣,實在難得。
“李老,我想問下,這世上真有能讓人忘記過去的醫術嗎”
“怎麼,看破紅塵了?”
慄仲晉搖頭,“一直在紅塵中,看不破也不想看破。”
看他神色不似說笑,隱約間還帶了點嚴肅,李老也收起玩笑,正色道,“醫術博大精深,老夫一生也不過只是參透了其中些許,更別提還有些毒藥,蠱術。這兩者可以說是千變萬化,殿下這樣問我我還真不好回答。”
慄仲晉沒再回答,和李老從大奉朝的風土人情一路聊到李老年輕時的風流韻事,兩人似乎都很有興致。
青櫻是被海棠急匆匆地接到盛府的,一進門她就讓妙竹在門外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然後牽著青櫻一路走到裡屋。
“海棠,怎麼了?”
待看到面色蒼白的林元瑤躺在床上時,她也嚇了一跳,雖和林元瑤沒多少深交,但在坪洲也見過幾次,這樣肆意活著的女子,讓她心生羨慕。可她無論如何也很難將面前這病怏怏地毫無風采的姑娘和印象裡有著銀鈴般笑聲,敢愛敢恨的奇女子相聯絡起來。
“她怎麼了?”青櫻坐在床榻前去把林元瑤的脈,“她……”
正文 【226】大奉朝第一個女大夫
雖然青櫻才跟著李老身邊不過小半年,但是她對醫術有著常人難及的天賦,加上上次因為被千蘭用藥設計陷害後心裡就好像憋了口氣,勢要出人頭地讓人不敢再這般肆意拿捏,因而在醫術上更為上心。
她把剛剛要問的話收回,轉而道:“她的情況不容樂觀,我想檢視下傷口。”
檢查傷口這對前世來的海棠來說很尋常,去醫院檢查婦科不都得脫褲子檢查嗎?可在這就等於是一種侮辱了。
果然林元瑤搖頭,語氣虛弱道:“我沒事,你幫我配些藥就好。”
青櫻也頗有幾分醫者父母心的氣勢,“我不仔細看過傷口,如何給你開方子拿藥?望聞問切是重要,但遠不如親眼檢視傷口更為謹慎。”
海棠半蹲在林元瑤面前,低低勸道:“阿瑤,你若是不治好這病,萬一嚴重起來可是要性命的。你若死了,你父親怎麼辦,德勝樓怎麼辦?你忍心你父親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母親早逝,你作為他唯一的親人如果就這樣去了,他如何承受的住?”
林元瑤望著床頂,心想,我父親也沒那麼在意我,我若是死了最多也只是傷心一陣吧。但她沒把這話說出來,最後還是點點頭,同意了讓青櫻檢視傷口。
海棠很是自覺的走了出去,又出去吩咐妙竹打盆熱水過來,剛再一踏進屋子就聽到了青櫻的輕叫聲,她嘆了口氣,只默默在繡凳上坐下,想倒杯熱茶卻心緒不定,將茶都倒了出來。
她是前兩日去林元瑤府上才發現她不適的,去的時候聽府裡婢女說小姐身子不適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她還以為是感染風寒什麼的,待進去看到正出恭回來的林元瑤走路似乎是八著腿,姿勢極其奇怪,根本不可能是風寒,再三追問之下,才聽到林元瑤扭扭捏捏的說那兒不適。
作為理論知識極為豐富的海棠來說,聽完就明白過來林元瑤那兒為何會不適了,肯定是席靖那王八羔子太用力了。她勸林元瑤去看大夫,後者只推說已經在吃藥了,可她放心不下今天再去看的時候,林元瑤都躺在床上,氣息虛弱,哪裡還有半分生氣。
海棠不由分說把林元瑤帶來了盛府,又親自去請了青櫻,她沒有看過林元瑤那兒到底成什麼樣了,可絕對不是紅腫那麼簡答。
海棠在外屋耐著性子等了大半個時辰,這才看見青櫻從裡屋出來,額上有些發汗,直接問道:“有筆墨嗎?”
“有。”海棠早就備好了,指了指不遠處的書桌,帶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