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雖不是一手遮天,但想要對付林家,也根本就不是難事,你最好給我聽話些。”
看到林元瑤一直低垂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席靖將語氣放低了些,道:“只要你乖乖的,把我兒子生下來,你我這麼多年的情分,我總不會讓你受委屈。”他伸手握著林放在膝蓋上的手,好像瘦了些,道,“我知妾委屈了你,但我現在還要靠著裴家。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得了平妻的位置。”
平妻?她如今還會在意嗎?只恨不得把肚子裡他的孩子打了,再離開他,從此和這個男人再沒有任何關係。
席靖負手離開了林元瑤的院子,再次回到前廳,對著裴府的人,對著滿院子的賓客,他又腆著笑,一個個討好著。
自打林元瑤這事後,海棠雖是心情低落,但也很快就被忙碌沖淡了,因為她一直在著手忙於自己的婚事,事事親為,希望能做到最好。
就連楊氏都忍不住打趣道:“你當初要嫁入侯府時候,可沒這麼上心呢。”
海棠只笑不語,當初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到底對蔣文華是什麼樣的感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愛著盛睿澤,這種時時刻刻把人放在心尖上想著,愛著的感覺,她是第一次體會著。
許是剛皇城遷移過來的緣故,那些官員們可都忙得很,作為他們的女眷,也是忙著結交新的圈子,本就不喜海棠的千蘭、柳如煙等人,也暫時沒來找她的麻煩。
日子就這樣一轉眼到了海棠成親的日子,這一日天空也作美,晴空萬里,湛藍的天空看得格外讓人賞心悅目。
海家院子裡的闔府上下頭兩天開始就張燈結綵,很是熱鬧。
這日卯時剛過,妙竹就進來準備叫海棠起來了,卻沒想到海棠自己已經坐了起來,靠在床上出神。
妙竹道:“小姐今日起得倒早呢。”要知道她家小姐要說真有什麼缺點,那就是比較愛睡懶覺。
“我這是激動的。”海棠臉上既有緊張又有激動,還帶著點興奮,“我想到今天要嫁給乘風了,我就覺得在做夢一樣,但心裡又開心得不得了。”
妙竹先帶著海棠去沐浴了番,穿好大紅色的中衣後就坐在梳妝檯面前等著楊氏來。
不過一炷香時間,楊氏就來了,她今日穿著也十分喜慶,面上洋溢著笑容,大奉朝有個習俗是女兒出嫁時要母親在出嫁當日給新娘子梳頭,女兒是母親給予了生命,也希望在出嫁這一日,以新媳的身份開始新的生活。
楊氏拿起梳子給她梳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說到後面,已經是哽咽的泣不成聲了,當海棠要嫁給蔣文華的時候,她氣海棠不顧父母的反對,甚至是以死威脅要嫁過去,她失望難過,就連她當天成親的時候梳頭也氣得沒梳,只是讓喜娘來代梳。
楊氏含著淚將十梳完畢,便在妙竹的協助下,將一頭長髮梳成婦人髮髻,插上一支纏絲赤金鑲珠鳳簪,後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坐在妝奩前的女兒,一時眼眶紅了紅。
海棠側過頭,伸手要握著她,朝著楊氏喚道:“母親,您別難過,我會時常回來看您的。”
楊氏女兒眉眼皆是小姑娘家的嬌憨,想著當初嫁入侯府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只盼著這次能嫁對良人,她心下更是不捨。
楊氏哽咽道:“乖乖坐好,別把妝容給弄亂了。”
海棠這才聽話坐好,她看著鏡中素面朝天的自己,烏髮梳成繁瑣的髮髻,臉被塗了一層厚厚的粉,然後再抹上顏色鮮豔的胭脂,她平日裡都是淡妝,這樣濃抹的妝容還是第一次。
上次她還嫌喜娘給林元瑤的妝容不夠鮮豔,這輪到自己身上了,她發現還是淡的好看,這太鮮豔了,反而看著沒了些生氣,如只木偶一樣。
海棠有些失神,連她自己都要認不出自己了,到時候盛睿澤不會認不出來吧。
待到全部都收拾妥當了,海棠才精緻華美的鳳冠,剛戴上去,她就忍不住皺眉,這也太重了吧,脖子會不會被扭斷?頭會不會被壓垮?
妙竹難掩羨慕道:“小姐,我聽韓平說,這鳳冠可是盛大人找了好幾位位能工巧匠之手打造的,還有這上面的珍珠,圓潤、奪目,由此可見大人對您的重視。”
“那還用說?”海棠這樣說著,唇角卻是高高的揚起,顯然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今日的伴娘找的還是段蝶詩,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海棠,眼眸一亮,誇讚道:“海棠姐姐今天可真漂亮,乘風哥哥真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