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而笑:“自然是母親自己釀的豆瓣醬,就是上次我送到侯府去的那壇。”
海豐已經十三歲了,身長逐漸長高,俊秀的五官也有了少年的模樣,對於自己這位長姐,他十分尊重和敬愛。
海棠出嫁前海氏一家並沒有住在這裡,後來遷到這裡,也沒有格外留一間閨房給海棠,自她上次說要和離後,海秋就命海氏把最亮堂的那間廂房收拾出來,海氏和海豐都沒有意見。
海秋今日回來的也早,一踏入院子就聽到海棠母女倆的說笑聲,他微微詫異,倒是很久沒聽到自己這婆娘的笑聲了,海棠不省心,海豐雖然上進,可學堂裡要貼己的東西不少,自己俸祿又微薄,日子過得不算富裕,她總是不得開心。
到底姑娘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這才剛回來,她就開心成這樣。
妙竹在院子裡打著井水,不知在洗什麼,看到背手進來的海秋,連忙起身行了個禮:“老爺。”
海秋微微皺眉,身上的官服還沒脫下,家裡從沒有過奴婢,自然也沒人叫他老爺,他很不習慣。
海氏看到自己夫君進門這才想起都聊得忘了時辰,連忙起身道:“看我一高興,把時辰都給忘記了。”
海秋攔著她,低聲道:“我今兒個本就回來的早,還不急。”他讓海氏又坐回位置上,掃了眼外面的妙竹,這才問道,“晚晚,你那婢女,你打算如何安置?”
“我也知家裡一慣不用婢女的,只是妙竹也倔得很,定要跟著我。”其實海棠還有話沒說出來,她日後總是要有個幫手的,她幫妙竹拿出了賣身契,妙竹對她也算是忠心,倒不如留在自己身邊,行事也方便些。
海秋沉吟著,倒是一旁的海氏開口了:“我瞧著這丫頭也是個忠心的主,跟著晚晚一起出了侯府,若是我們不留著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活著了。”
正文 【33】窮也不能窮了骨氣
海棠最是清楚海秋的顧慮,索性也透出了點自己的打算:“父親,我打算把母親釀的這些醬料都賣出去,也需要個人幫襯下,不如就留下她吧,左右多個人添飯,倒也不至於艱難。”
海秋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她的話給岔開了,他下意識皺眉:“出去賣醬料?”雖說大奉朝民風開放,也有婦人拋頭露面做生意的,可若是家裡殷實些的,誰捨得讓婦人或是閨女出去做這事?
海氏也馬上拒絕:“這事母親一個人做就好了,你就在家幫忙照顧小弟。”
海棠卻後退一步,朝著海秋夫妻倆直直跪了下去,磕了個頭,這才揚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動著堅定的光芒,“父親母親,以前海棠不懂事,讓二老操碎了心,不僅未能盡到孝心,反而因海棠之故,平白受人責罵和鄙視。”
海氏聽得眼眶發熱,就要去扶她,“你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說這麼莫不是顯得母女生分了。”
海棠卻沒起來,她繼續說道:“如今女兒和離回來,只盼能將為家裡出一份力,為二老盡一份孝心,供弟弟讀書考科舉,海棠雖沒什麼大的能耐,但這幾年在侯府也算是見過些世面,閒來無事的時候倒是注意過那些富貴人家的場面,心裡也有了幾分計較。父親母親,海棠如今過日子便只有一個盼頭,那就是把日子給過好了,要讓旁人再不敢隨意議論我們,再不可讓人欺負了去!”
海秋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那侯府還真是吃人的地方,他那天真無邪的女孩兒,如今轉變成這樣,他這筆帳,若有機會,還真得和侯府的人好好算算!
海豐還是個少年,最是有熱血的時候,聽到長姐這樣說,也一掀長袍,在她身邊跪了下來,“父親母親,兒子也定會好好讀書,明年春闈定會考中!”
今日因著海棠回來,海氏就沒去東門街那邊擺攤,不過東西還是在準備著,坐在院子裡,挑揀著竹筐裡的黃豆,妙竹也在一旁幫忙。
海氏每天寅時三刻就起來磨豆腐,磨出新鮮的豆腐後一早就送到集市上賣,若是當天有剩餘的,就將這些豆腐做成豆腐乾,晚上再送到夜市裡去。當然也會用黃豆醬做些醬料,這醬料雖好,可買的人卻少。
海棠看著這些一顆顆飽滿的黃豆,心裡在想,就光靠買豆腐,自然不能轉多少錢,她本來是想先買醬料,但忽然有了新想法,她決定明天晚上跟著海氏去那夜市看看,或許有新的收穫也說不定。
晚上海棠自然是和妙竹一間屋子,妙竹說什麼也不肯和海棠一張床,就在她不遠處搭了個個榻子,她就在那睡著。
大概是換了個地方,海棠覺得有些認床,輾轉反側有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