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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嘆道:“不想在睿王與昌王的眼中,我竟成了同謀。”
銀杏與綠萼相視一眼,俱道:“什麼同謀?”
我微一冷笑:“什麼同謀?自然是弒君的同謀了。”
綠萼嚇了一跳,瞠目不知所對。銀杏卻隱有所感,掀起車簾向後張望。師廣日早已不見,雪後的青石街道上,車輪滾起灰黑的泥漿。兩旁屋中的熱氣,泛起青灰的嵐,筆直的街道猶如望不到頭的隧洞,藥旗酒幡隨風飄搖,似鬼臂招擺。
銀杏道:“師廣日不見了。”
我心下憮然:“將來要不見的,又何止是他?”
第十八章 心不能忘
第二日清早,我入宮向皇太后請安。因皇太后還在謹身殿早朝,於是先往濟寧宮看望玉樞。轉過延秀宮,東二街綿延向北。頭頂的一線天自深青轉成橘色,半截朱壁迎著朝陽,血一樣紅。
銀杏笑道:“如今皇太后也要上朝了,姑娘竟是來早了。”
我頷首道:“女主稱制,自然日理萬機。”
銀杏道:“其實朝政都把持在蘇大人和信王的手中,皇太后哪裡會日理萬機?想來不過上朝做個勤政的樣子,擺個花架子而已。”
北風驅散了清晨最後一絲闇昧,心頭甚是清朗。“架子固然是架子,卻不是花架子。幼帝登基,母后臨朝,帝傅秉政,百官擁戴。自幼最要好的表哥,牢牢掌控著禁軍。陸家和邢家都倒了,濮陽郡王再無即位的可能。可謂萬無一失。”
銀杏道:“這天下竟是她的了。”
我唇角微揚:“竊了天下又偷了人,總歸要辛苦些的。花架子也不是這麼容易擺正的。”銀杏聽了,掩口而笑。
說話間已到了濟寧宮的側門。怡和殿前的空階上,散亂拋著好些傢俱箱盒。開著門,敞著蓋,似張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