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妃從未殺過人,毫不猶豫便將宋氏主僕三人杖死了。今日她的耐心,只會比當年更差。”
綠萼掩口失笑:“奴婢想起了姑娘說過的彌子瑕的故事,不想姑娘今日也成了衛靈公。”
彌子瑕?是了,十幾年前,我曾對高曜和平陽公主說過這個故事。當時錦素和杜衡被裘後關了起來,我正在思忖如何才能“不可不察愛憎之主而後說”裘後,所以隨口說了這個故事。當年在場的人——高曜、平陽公主、穆仙、芳馨、綠萼、李嬤嬤——除了綠萼,都已不在人世。殺宋氏的事,當年贊信王妃果決,如今卻成了酷虐。
這些年下來,我終於變成自己當初嘲諷與不屑的樣子。
只聽綠萼又道:“只是信王妃便是再小心,也逃不出姑娘的計算。”
我一哂:“計算?我又沒有窩藏華陽長公主,他們便是跟一百天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沉厚的雲彩鎏了一層金邊,光芒萬丈穿透了小半邊天。我遮一遮眼睛,打一個呵欠道:“再去睡會兒吧。”
柔桑選了四位官宦人家的小姐襄助政務。四人不過十五六歲,俱飽讀詩書,性情沉穩。不過半月,便熟識一切規程。再過半月,便再也不需要我了。於是我每日閒著,不是睡覺養息,就是去濟寧宮教壽陽唸書。除去新年,我便是休沐之日也懶怠出宮,因此除了母親和朱雲,我沒有見過別的人,甚至府中的管家小錢也不曾進宮與我會面。為了防止我不在漱玉齋時,掖庭屬以別的藉口將綠萼和銀杏拘走,我每到一處,二人必定隨侍左右。這樣過了三個月,倒也安然無事。
雖不與外人通訊息,前朝的事仍是傳入耳中。
新年之後,因西南州郡官長賦役無度,覬覦金川河兩岸的金礦,連年輕發諸部士兵攻打吐蕃金川堡。羈縻各部不堪重負,紛紛反叛。陽苴咩城的城主牟亦趁機起兵,絕貢不朝。官軍連番敗退,西南陷入一片混亂。高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