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部分(3 / 4)

小說:女帝師(出書版) 作者:向前

說你與朱雲甘為信王爪牙,助他取得皇位。我瞧你這般捨不得他死,想來是真的了!?”

我心中有氣,不覺冷笑:“上次我來,姐姐疑心我害死了朱雲,這會兒又疑心我與信王合謀。姐姐究竟是怎樣想的?”

玉樞彷徨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晅兒絕不能與濮陽郡王一般!”

我撥開她黏在臉頰上的髮絲,指尖被淚水與晨風浸得冰涼:“如果眼淚能殺死信王,姐姐便只管哭吧。”說罷自袖中取出絲帕,拭淨了手上的淚漬,起身離開。

玉樞提高了聲音道:“他們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在意!”忽覺背後有東西拂過,轉身看時,卻是玉樞將帕子丟在我背上。雪白的帕子落在草間,又溼了幾分,再分不清楚是露水還是淚水。四目相對之間,玉樞的目光瑟縮起來,訥訥道:“妹妹,我……”

我頭也不回地鑽出石榴叢,卻聽玉樞愈加猛烈的哭聲。雙目迎上剛剛掠過宮牆的陽光,微微刺痛。我揉一揉眼睛,深藏淚意。綠萼從橋頭迎了上來:“奴婢才剛站在路口都聽見了,婉太妃怎麼能這樣說話?”

我微笑道:“沒什麼。姐姐整日坐在宮裡,聽信一兩句謠言也是有的。”說罷撫著耳下一道細細的傷痕,嘲諷道,“這樣也好,信王聽說姐姐大罵了我一頓,大概也不會逼問得太厲害了。”

綠萼見左右無人,忍不住輕聲問道:“姑娘很怕信王知道麼?”

我嘆道:“‘矜偽不長,蓋虛不久’'104',信王……遲早會知道的。”

芸兒做了皇太后,卻一直沒有遷宮。章華宮的正門與側門都有侍衛把守,身穿皮甲,手執長槊,直立如木雕泥塑。見了我也只欠一欠身,回身默默開了門。只見幾個宮女正閒坐在廊下縫衣裳,見我進宮,都流露出驚喜的神情,一個年長的宮女丟下針線轉身入殿通報。我緩緩上前,在窗下站定,只聽偏殿傳出潺潺水聲,芸兒輕哼著一首兒歌,還有小兒的咿呀笑語。

乍離玉樞的怨責,芸兒母子的歌聲笑語像苦夏的一片細雨,浸潤每一寸燥熱的肌膚。本以為章華宮一片愁雲慘霧,不想竟如此安寧,這般無所事事地聽著,竟發起呆來。好一會兒,歌聲止歇,皇太后宣我入殿。

芸兒一身白衣,依舊以輕紗覆面。小臂上一道道橫紋褶皺,顯是剛剛放下衣袖,裙上沾了水漬,洇出幾點暗青色。長髮隨意綰著,幾絲碎髮貼在頸後。

我正要上前行大禮,芸兒的眼中沁出笑意:“這裡只有我和玉機姐姐,大禮可免了。”

我依舊行了一禮,這才起身問道:“皇太后與聖上可都安好麼?”

芸兒命人賜座,一面道:“尚可。總算母子兩個在一處,不曾分開。”說話間乳母將高朏抱了出來,因剛剛沐浴完,高朏只裹了一條細棉布,殿中頓時泛起潮溼的香氣,不覺心中一軟。雖然芸兒被軟禁,但她的臉上卻沒有分毫憂慮沮喪,望著高朏的目光,比往日更加慈愛與流連。

不一時乳母拿了一套小衣裳來,芸兒親手為他一件件穿好。高朏心滿意足地勾著母親的脖子,把大拇指放在口中吮吸,一面靜靜地打量我。芸兒向我笑道:“玉機姐姐也抱一抱。”

數月前高朏還是整日熟睡的嬰兒,如今已變得活潑愛動。望著他嬌軟的肌膚,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從哪裡插手去抱,又生怕指甲太利,擦傷了他:“微臣笨拙,怕損傷龍體。”

芸兒笑道:“怕什麼?”說罷笑吟吟地招手令我上去。

小宮女捧了銅盆來浣了手,我摘下小指上的寶石戒指,拿銀剪齊根斷去一雙半寸長甲,方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高朏。高朏卻不樂在我懷中,一扭身又撲向母親。芸兒柔聲道:“皇兒讓玉機姑姑抱一抱,玉機姑姑疼皇兒。”

高朏依然扭著身子向母親伸出雙手。芸兒故意退了一步,高朏叫了一會兒,終於大哭起來。芸兒忍著眼淚看他哭了兩聲,這才接過高朏,乳母上前拭淚,一面做鬼臉逗高朏笑。好一會兒,高朏止住了哭聲,伏在母親的肩頭一動不動。芸兒輕拍高朏的背,在鳳座下緩緩踱步,不一時便將孩子哄睡著了,這才命乳母抱下去。

殿中只餘我和芸兒兩人。手心裡還有溼漉漉的奶香,乳母的撥動搖鼓的聲音清晰得像長夜不眠的更漏。不待我問出口,芸兒便答道:“玉機姐姐,令弟是我寫密信向施大人告發的。你若怨我,我不怪你。”

第三十三章 似人實鬼

哪怕高暘並不相信芸兒,哪怕她弄巧成拙,哪怕她連累我丟了性命,我也不會怨她。我早已知曉她的用意,本以為淡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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