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過,是結伴巡城的軍士與衙役。
下雨了。城中的血氣與怨氣化在雨勢中,又在熾熱的陽光中蒸騰起來。一千多人的鮮血,換來城中一片死寂。整個汴城就像一個密不透風的瓷罐子,悶熱得無處可逃。
啟春雖然傷心欲絕,卻不得不強打精神注視著城中的一舉一動。采薇說起那一日去信王府看望啟春,口氣甚是憐憫:“自我識得啟姐姐,從未見她這般消瘦過。偏偏太妃擔憂信王的安危,愁得茶飯不思,啟姐姐還得耐著性子勸慰。我看她心力交瘁,和我坐了半日,話也不多說一句。我寧願她大病一場,好過這樣強撐著。”
恍惚記起當年啟春來漱玉齋說起定親之事,手中的梅香清鬱而溫暖,化解我滿腔的失意與酸楚。我問她道:“信王空有爵位,沒有實權,又貪酒好色,想來世子前程堪憂。姐姐與他成親,恐怕還會連累令尊前程。姐姐不怕麼?”啟春嘆了一聲,反問道:“我為了嫁給他,拿父親的官位尊榮冒險,是不是太傻了些?”當年的啟春,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是在拿全家的性命冒險,非止官位尊榮。
我出神半晌,深深嘆道:“信王妃自幼深受父親器重,精心教養多年,寵溺非常,連婚事都由她自己做主。一朝橫死,怎能不傷心?”
采薇眼圈一紅:“若早知是這樣,不知啟姐姐還會不會嫁給信王?”
我淡然道:“‘無難之法,無害之功,天下無有也’'125',妹妹瞧信王妃可是這等輕易後悔的人?”
自上一回李威在汴河邊向我透露了高暘的行蹤,新近的軍情便接踵而來,采薇和易珠反而要在我這裡打探城外的境況了。
宇文君山與王甯自江陵起兵,襄陽城守當即歸順。宇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