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洛陽,此一戰,許勝不許敗!”這話似是說給我聽,又似說給眼前疾馳的健兒聽。忽聽三聲暴喝,自隊伍中間向前後蔓延,似轟雷陣陣,攝人心魄。這是眾軍士對高暘的回答。銀杏與小錢都被嚇了一跳,三隻空玉杯在填漆小盤上一齊跳了兩跳。
我的心猛地一顫,頓覺喘不上氣,一張臉變得蒼白。高暘歉然:“我忘了,你經不得嚇。”說罷伸手欲扶。我退了半步,微微一笑道,“王爺忠君體國,破敵殄寇,壯志幹雲,可貫金石。”
高暘笑道:“可惜你身子不好,不然我定然帶你從軍。”說罷將馬鞭折起,敲一敲手心,“雖然不能從軍,我還是想聽一聽你的主意。”
我微微喘息:“什麼主意?”
高暘道:“高思誼已在洛陽城下攻打大半個月,情勢可謂膠著。倘若你是我,會如何應對?”
戰旗獵獵,馬躍如龍,群鳥振翅,激飛而起。高暘用兵,素來神鬼莫測,想來出征之前,已有周密對策,何須我來多言?不過是嫌送行不足,還要我出謀劃策,方才甘心。我欠身道:“軍國大事,玉機不敢擅言。”
高暘哼了一聲,微微冷笑:“都說你在太宗朝時,一言而升,一言而黜,連立太子的事,太宗都要問過你。到我這裡,便什麼都不肯說。”
我笑道:“些微見識,不敢露醜。”
高暘笑道:“你又沒帶過兵,所言不當,有何出奇?只管說便是。”
我深吸一口氣。馬蹄輕疾,泛起淡淡的腥氣。我舉眸一笑:“高思誼耽於洛陽城下,強攻十數日,已精疲力竭。此正是殿下用計之時,斷絕糧道,以奇兵襲擾,與城內大軍夾攻,不過一旬,高思誼必當退軍。”
“然後如何?”
“殿下或邀其歸路,或追亡逐北,敵寇授首,關東可定。”高暘默然,目光卻不肯放鬆。我只得又道,“殿下挾兩宮入關,自可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