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閒了只管來。只是過些日子我要出京去——”
柔桑笑道:“真的麼?柔桑真羨慕玉機姐姐,姐姐如今出了宮,自由自在的。我若能如此,一輩子不嫁人也甘願。”
熙平似是無力再糾正她,只板起臉:“柔桑!又說胡話了。”
我忙笑道:“一年之中,我總有一兩次回京,到時定來看望縣主。”
柔桑的笑容愈發陌生,帶著慘勝的悲壯神氣:“自然是要去的。來日進了宮,便哪兒都去不了了!”
第五章 吾畏其卒
用過晚膳,在故居西庭盤桓片刻。舊居院落中郎廡依舊,梨樹越發高大,銀花初開,月光下似一樹靈動浪花。於是解開靛藍色荷葉紋香袋,摘下數朵放在其中。
柔桑見狀笑道:“從前玉機姐姐和玉樞姐姐每到春天就要把梨花晾乾了做香囊,如今還做麼?”
我低頭繞著香袋上的絲帶,幾片靛藍色荷葉似雲影在手心翻蕩:“自從入宮,再沒有做過。倒是玉樞還在府裡的時候,曾做了一些送給我。”環視一週,但見屋宇柱廊、石桌井臺都是舊日模樣,“自從母親離開,難道這裡都無人居住麼?”
柔桑道:“不知多少人想過來住呢,母親也準了,只是過不去我這一關。”
“這是為何?”
“因為這裡是屬於玉機姐姐一家的,誰也不能佔了去。”
我見她一臉認真的神氣,心中甚是感動:“多謝縣主還惦記著玉機。”
柔桑一旋身坐在石桌旁,雙腳一蕩一蕩,鮮紅的羅裙似旌旗招展:“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小時候我記得最牢的事情,便是姐姐入宮那一年在這棵梨樹下看畫兒說典故,暘表哥還給杜撰了一個‘梨花忘典’贈給姐姐呢。姐姐還記得麼?”說罷擰著身子,仰起頭盡情體味花香。
我笑道:“縣主不說,玉機都快忘記了。”
柔桑笑道:“都說姐姐是最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