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玉如意砸中似的。我本來想問一問祁陽公主的訊息,這一來,竟戰戰兢兢開不了口。只是嘆道:“是很久了。”
龔佩佩凝視片刻,鼓起勇氣道:“其實下官一直有一件事情想問大人。”她不敢停頓,生怕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散去,“宮裡一度傳言是姐姐——”
我知道她要問皇后病逝那一夜的事情:“當年我在椒房殿裡跪著的時候,妹妹將自己的手爐借給我取暖。這份恩情我永遠記著。妹妹可曾後悔?”
龔佩佩低下頭:“我不後悔。”
我再一次拿起燈盞,昏黃的燈光與濃烈的夕陽輝映出一片明暗交織的心境:“既不後悔,何必再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很晚才用晚膳,奔波一日,已十分疲倦,於是歪在榻上閉目養息。耳畔彷彿有漫漫水聲,一顆心飄忽不定。銀杏道:“姑娘何不早點歇息?明日要去御書房麼?”
我合目懶懶道:“聖旨寫明是三日後,再過兩日去也不遲。”
綠萼笑道:“姑娘在等人。”
銀杏道:“這麼晚了,誰還會——哦,是錢公公?”說話間,采衣在外面稟道:“粲英宮錢挺求見。”
綠萼得意道:“奴婢就知道小錢一定會來。”說罷扶我坐了起來。我撫一撫鬢髮:“請他進來。”
小錢已是二十四五歲的青年,十年前那一張聰明的橢圓臉已拉得老長,越發顯得眉眼細緻精明。小錢規規矩矩行過禮,一抬頭,已滿眼是淚:“奴婢早就想來給大人磕頭了,這一日,真是急死奴婢了。”
綠萼笑道:“那你怎麼不早來?我那會兒去粲英宮找你的時候,你就該來了。”
小錢拭淚道:“那會兒奴婢是得空,可是未得婉妃娘娘的準允,奴婢不敢私下來拜見大人。請大人恕罪。”
我笑道:“你做得對。”
小錢道:“後來婉妃娘娘回來聽說大人回宮了,就差奴婢回府�